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傷到的還是慣用手,吃飯,穿衣服,上衛生間,都不方便,宋庭玉又不能天天跟著溫拾,還是請兩個專職的護工比較好。
宋念琴也有叫溫拾直接留在家里養傷的打算,補習班的事情,他就不要出去拋頭露面的忙了,萬一再遇上什麼意外,還能有這麼幸運嗎?
這兩件事都是為了溫拾考慮,宋庭玉當然沒有別的意見,轉而就跟宋念琴商量起請什麼樣的護工,全天的還是半天的,住家還是不住,晚上宋五爺可以照顧溫拾,留在家里也沒什麼用。
這倆人商量的是興致勃勃,一旁聽著的溫拾著急了,“等等,我感覺,我也不用請護工。”
被宋庭玉貼身伺候了一把,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遭受這樣的“折磨”了。
“不請護工怎麼行?”宋念琴不贊成地看著溫拾,“你這胳膊現在打直都困難,你自己穿衣服洗澡都不方便。”
“穿衣服洗澡我幫他就可以。”宋庭玉說請護工,可沒想讓護工來幫溫拾穿衣服洗澡,這是他該做的事情。
那還是請護工吧!現在立刻馬上!
溫拾在心底大喊。
人似乎都是越赤.裸面對在意的人越緊張,對溫拾而言,要是被宋庭玉伺候著脫衣服洗澡,那可以稱為是幸福和痛苦并存的折磨。
而這折磨來的很快。
當晚胳膊固定好,全身檢查后也沒有其他問題的溫拾回了家,他在外面發了太久的傳單,身上自然熱出過汗,睡前也必須要洗澡,不然臟兮兮的,溫拾自己都不想上床。
在宋庭玉早早結束工作從書房里出來,兌好浴缸里的水,準備給小溫脫衣服的時候,溫拾卻有些退縮了,“要不,讓溫浪來幫我吧。
”
“都這麼晚了,溫浪還沒有休息嗎?”宋庭玉看了一眼時鐘,“而且,你要他挺著肚子幫你擦身洗澡換衣服嗎?”
一向心疼弟弟的溫拾聽宋庭玉這樣一說,頓時消停了掙扎的心思,坐在床邊,低頭和半袖襯衣的紐扣做斗爭,“那我自己脫。”
看出溫拾的別扭,宋庭玉也不主動去伸手討嫌,他就站在床邊兒,等溫拾自己脫干凈進浴室。
溫拾今天穿這件襯衣是定制的,各個扣眼兒都又小又緊,他兩只手的時候尚且得塞半天,這下只有一只手了,還要全解開,是個十足的大工程。
兩粒扣子,解了三分鐘,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在這里欲蓋彌彰,襯衣誘.惑呢。
好不容易順利脫完一半,白皙的胸口漏了出來,原本以一種很單純心思在等小媳婦脫干凈去洗澡的五爺,眼神變得有些不太尋常。
都已經是快睡覺的時間了,臥室的燈開的并不會很亮,偏偏溫拾坐在床頭,那昏黃的燈正好給他平坦柔軟的胸口鍍了一層米黃的光,粉紅的茱萸在襯衣輕薄的布料下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宋庭玉突然想起來,趙澤霖和他講,到了孕后期的時候,除卻因為胎兒的變大日益圓潤的肚子,溫拾還會生出一些其他的變化。
如胸部因脹奶而變大,體毛因另一種激素的猛增而逐漸稀少,屁股也會受胎位的影響變得更加圓潤。
這樣的變化溫拾知道,因為溫浪正處于這個時期,他對弟弟的身體比自己的還關心。
因為除卻胃口變大,睡眠變好,還沒其他癥狀的小溫暫時還沒把孕晚期會有的種種可能往自己身上套。
溫拾就是那種過一天日子算一天日子,沒事到臨頭的時候,絕對不提前透支心煩和苦惱。
只有宋五爺,惦記著溫拾以后可能會遭遇的“痛苦”,他手頭的知識書都已經讀到了孕晚期,正認真鉆研產婦按摩,專業手法該如何緩解脹奶的痛苦和胎兒沉重對腰部和膀胱產生的壓迫。
這認真和專業程度,都可以去開家月子中心了。
但從前用這種科研求知態度學習這些的五爺,眼下見到溫拾白而纖細的肩頸,竟然有些混賬且敗類地希望這樣一天早點到來。
他做人丈夫,真是壞透了。
開了葷的和尚想再吃素,總是難的。
結婚后每晚只有單純蓋棉被聊天的日子,宋庭玉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滿,凡事都是以溫拾為先,就算溫拾肚子里沒有孩子,他也不會再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可無論宋庭玉再如何一副正人君子的念頭和心思,在某些悸動時分也總會有難言的欲念。單純想著照顧溫拾的五爺,沒想到給溫拾洗澡,反倒成了他叫自己上刑。
浴室水汽蒸騰,溫度不低,溫拾甩掉浴巾就撲通坐進了浴缸里,開啟按摩模式的滾動水流在水面卷起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浪,叫人看不清浪花和水霧下的光景。
溫拾這才松了一口氣,乖乖舉著扎了繃帶和夾板的那只手,被霧氣熏到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五爺,等這人給自己洗頭。
宋庭玉穿的很嚴實,原本都快睡覺了,他趁早換上輕便的浴袍沒什麼不好,但或許是為了遮掩,五爺改穿了長t恤和寬松的休閑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