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拾友善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面對越來越多詢問他是不是報班就能上京大的家長,措手不及,目不暇接,手忙腳亂。
周斯言拍桌而起,決定從罪魁禍首開始解決,“小舅舅,我去讓他閉嘴。”
被弟弟薅住t恤領子拖走的周大少爺“哎”了半天,走到無人陰涼下,才奪回自己的衣領,撇嘴道:“你干嘛?”
周斯年,竟然敢對周斯言做撇嘴不屑這個動作,這就證明,周斯年他還在生氣。
從溫拾和宋庭玉的婚禮到現在,他和周斯言的冷戰始終沒有結束,也說不出到底因為什麼,但弟弟的態度,就是傷害到了脆弱的周大少爺。
周斯年打定主意,在周斯言主動給他示好撒嬌道歉之前,他絕對不跟周斯言主動說話,主動一起吃飯,主動一起去大澡堂洗澡。
“讓你來幫忙不是讓你幫倒忙的。”周斯言把親哥的脾氣和別扭無視的徹底,冷漠道:“你如果是來添亂的,不如趕緊回學校去。”
這句話,點燃了周大少心里的小火苗,“我什麼時候添亂了?我這明明是在幫小舅舅!”
“幫?”周斯言冷哼一聲。
這質疑和不屑的態度徹底擊碎了周斯年的自尊心,他不知道為什麼周斯言要這樣陰陽怪氣的。
真隨他舅的,好像有大病,拽什麼啊!
“你哼什麼?周斯言,你別太欠揍,我忍你很久了。”
“誰不是,我也忍你很久了。”看著自己的臉做蠢事,周斯言忍了十九年了。
溫拾還沒來得及應付完面前的家長,只聽身后傳來一聲巨響,他扭頭看去,雙胞胎在他身后不遠處的樹蔭打起來了,震的樹上的葉子都嘩啦啦作響,驚飛一片鳥雀。
阿四說出了溫拾的心聲:“靠啦!他倆關系那麼好,竟然還會打架的?!”
溫拾定睛看了幾秒,發現這完全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紅了眼揮起拳頭,拳拳到肉的互毆,立馬站了起來,“得快點把他們拉開!”
高考期間,學校附近就有巡查治安的警察,這倆打架的要是被警察抓走了,溫拾沒法跟雙胞胎的家長交代。
但溫拾這小身板相當弱不禁風,小跑過去剛準備拉架,就被氣昏頭的周斯年推了個踉蹌,蹲在了馬路牙子上,好在他跌倒的時候往后撐了一把,才沒有摔個屁股蹲。
但他的手腕似乎不是特別好,碰到地的時候,發出了清脆咔噠一聲,突如其來的疼痛叫溫拾的臉有些發白。
“溫少!”
“小舅舅——”周斯言一腳踹開親哥,湊了過去,“你怎麼了?”
“我……我,”從這個疼痛等級來看,溫拾扯扯嘴角,“我好像脫臼了。”
溫拾被外甥推倒在馬路上,初步診斷是手骨錯位,現在正在送往私立醫院的路上。
這就是阿四抽空給宋五爺去電話的原話。
宋庭玉下午的時候原本在四環的工地上視察,聽到這個消息跑出工地的時候,視察前戴到腦袋上的安全帽都沒來得及摘。
還是司機提醒他,他才沒戴著這東西出現在溫拾的病房。
手已經固定好的溫拾坐在病床上,對著臉已經陰沉到足以滴下水的五爺,晃了晃包成粽子的爪,露出個叫他安心的笑,“沒事,已經不疼了。”
已經急火攻心的宋庭玉顯然不會那麼容易消氣,他兇神惡煞般的眼神狠狠掃過兩個低著頭站在床邊的外甥,“混賬!你們兩個給我滾出來——”
周斯年被罵的一個激靈,差點原地下跪,身上被弟弟踹出來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愧疚的快哭了。
他揮手的時候,是想給周斯言一拳頭的,也沒想到溫拾會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周斯言倒是有擔當,有膽子,半點沒腿軟,主動就往外走了。
溫拾見宋庭玉要跟出去,想阻止五爺斥責兩個孩子,這他們兩個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個小意外而已,而且他只是一個寸勁讓骨頭錯位,接上養幾天就好了。
結果阿四摁住他的肩膀,“溫少,您還是別開口了。”好久沒看過五爺氣憤到開口帶臟字了,這火要是讓他憋回去,興許公司上下半個月都沒什麼好日子了。
站到門外的周斯年低著腦袋,偷偷抹了抹眼角。
宋庭玉看著外甥不爭氣的樣子,就想給他一腳。
“你們兩個是越長越回去嗎?多大了?九歲嗎?”更可氣的是宋庭玉看他倆真的是皮糙肉厚,除了嘴角帶點傷,這架打的臉上是一點彩都沒掛。
綜上,肉眼可見,受傷最嚴重的還是溫拾。
這要不是親外甥,宋庭玉得給他倆套上麻袋抽幾頓悶棍。
溫拾差一點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就差一點,他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因為這推搡出了什麼問題,宋庭玉想象不出會有怎樣的后果。
“對不起,舅舅,我錯了。”周斯言先道歉了,也沒做多余的解釋,這種時候,宋庭玉應該不想聽他們解釋來龍去脈推卸責任。
“對不起,我也錯了,我真的不是有意推小舅舅的。”周斯年扁扁嘴,“現在怎麼辦?小舅舅的手都受傷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