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脾氣你不知道嗎?!”溫浪氣急,怒火高漲,“說得好聽,你不要他還他就不還了?!你這是看人下菜碟!撿他心軟好欺負!”
分明什麼都知道,在這里裝什麼救人于水火的大英雄,明明都是一窩黃鼠狼。
村長家更叫溫浪來氣,什麼叫吃了他們家兩籃子雞蛋,就是默許婚事,溫拾再嘴饞也不會為了兩籃子雞蛋跟了溫牛柱!
溫廣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有些發愣,他明明沒有像溫浪說的那樣想過,但是溫浪說的話,竟然讓他一點辯駁都講不出來,就好像,他其實心底也早隱藏了這樣的念頭一般。
這漢子低頭,“那這錢給你,你當做是你的給你哥,你放心,我說不往回要就是不往回要,浪子,咱們自小長大的,哥說的話,你得信。”
“我今天來這里,一是為了給這錢,二是想見他一面,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溫廣原有些艱澀開口:“我是真心喜歡你哥,不過,我不著急,我也不逼他,我可以等,等你們回村子,我還上你們家給他劈柴挑水去,他上次來想吃我家種的葡萄,這些日子過來,那葡萄該熟了,你們回去,我給送家去,都好吃的,沒打過藥……”
“我這不是逼他選我,我就是想對他好,我慢慢追他,你看這樣成嗎?”溫廣原的眼神小心翼翼,溫浪的難聽話憋在肚子里,講不出來了,但,“這錢我不要,我哥的事,我給他籌錢,你拿回去。”
欠別人終歸是欠。
但溫浪不是別人,說起來這個事,也該叫溫浪來贖罪。
“至于讓你見我哥,我得先上去問他想不想見你,你在這里等一會吧。
”
溫拾給宋五爺端了滿滿當當兩個碟子,有肉有菜還有小蛋糕,“你快吃,要是不夠,我再去給你拿。”
“好。”宋庭玉慢條斯理舉起筷子,他其實真不太餓。
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人的神經一般是緊繃的,因此身體上的很多感覺都會弱化,今天宋五爺全神貫注在結婚這件事上,忙的腳不沾地,也一點不困不餓,精神的很,現在去參加鐵人三項都綽綽有余。
但這些東西都是溫拾辛苦拿回來的,于是宋庭玉便舉筷斯文地往嘴里送,他吃相好但速度不慢,很快就吃空了一碟子。
這還是溫拾第一次投喂他人,體驗新奇,他還是頭次感覺到看著別人吃東西也能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不亞于他吃了滿肚子喜歡的奶油蛋糕。
休息室很安靜,五爺吃東西沒聲音,溫拾支著下巴笑瞇瞇看他吃,也專注地一言不發。
這美好的氣氛,直到溫浪推門進來才被打破。
他臉上的憤憤不平很明顯,還捂著肚子,于是溫拾落在宋五爺吃播上的注意力立馬被弟弟吸引過去了。
天了,不會是遇上薛仲棠了吧?不會被渣攻弄的動了胎氣吧?
“浪子,你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溫拾站過去,卻被溫浪一把抓住了胳膊,“哥,我有事和你說,讓他出去。”
這里這個絲毫不禮貌的‘他’,指的肯定是坐在沙發上用餐的宋庭玉,因為這屋子里壓根就沒有第三個人。
可自打宋五爺當著溫浪的面說了他愛溫拾,溫浪就一直很有禮貌地叫他‘嫂子’,這還是第一次,用硬邦邦的代詞。
“有什麼事,我不能聽嗎?”宋庭玉放下筷子,看著這一臉要找茬的小舅子,好脾氣地詢問。
“你想聽?那好啊,正好我也想問問你,你和我哥到底是什麼關系?”溫浪像母雞似的,把睜圓眼的溫拾一把撈到背后,隔絕了他和宋庭玉溝通的視線,“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哥才要和他在一起,那我哥跟你結婚,是因為他喜歡你嗎?是他自己愿意的嗎?”
聽到這話,溫拾心底猛地一突,“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哥,你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嗎?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你還把我當成兄弟嗎?這樣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分明是因為砸了他的車,欠了他的債才留下和他結婚的!”溫浪轉頭對溫拾聲聲質問,“還是因為我爹!你這樣做,讓我怎麼還有臉見你?”
溫拾慌的手足無措,因為溫浪的眼睛紅了,平時總掛著笑容,遇到什麼挫折都沒紅過眼的溫浪氣成了這樣,他這弟弟大約對他是真的很失望。
這下好了,把溫浪弄的動了胎氣的人,竟然是他。
“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因為他是你爸爸——”溫拾愧疚到結巴,他是不想因為這件事叫溫浪夾在他們之間為難。
“就是因為你這樣心軟,才讓那些人都欺負你!是我爹又怎麼了?你明明該告訴我的!”溫浪氣出了哭腔。
他害怕,因為知道了溫拾也是叫溫成頭逼走的,跟他娘一樣。
如果這次參加完婚禮,他離開了,溫拾在這里又是舉目無親的狀態,他又能依靠誰?
“哥,和我走。這錢我給你掏,我們這就走,隨便找個地方,反正我們有手有腳,到哪里都不會餓肚子,我養你。
”
一直默不作聲的宋庭玉聽到溫浪要帶走溫拾這才站起來,“溫浪,你先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