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還有膀大腰圓的嬸子來敲門面試,見到薛仲棠這樣風流倜儻的小年輕,說什麼都想留下來,薪水減半也成。
那天面試到最后,薛二爺都已經要放棄了,反正只是斷了條腿,大不了他自此以后金雞獨立就是了,熬到能卸石膏的時候,就是成功。
于是當天下午,溫浪來時,坐著輪椅的薛仲棠一拉開門就準備勸這人打道回府。
可叫他話堵在喉嚨講不出來的,是因為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藍棉布襖子,干凈短發,麥色皮膚卻毫不顯邋遢,看到薛二爺的一瞬間,笑出一口白牙的靦腆男人。
這人長在了薛仲棠心上,完完全全是足夠勾住薛仲棠胃口的存在。
薛仲棠男女不禁,但他其實對男人的取向更明顯一些,不過他不喜歡那些長得白嫩瘦小的兔爺,他喜歡那種真看起來爺們又威猛,有男子氣概的。
這種天菜在圈子里,實屬是鳳毛麟角,薛仲棠到現在都沒遇到一個完完全全和眼緣的。
薛二爺更是打死也想不到,他的夢中情人會自己找上門來。
溫浪被薛仲棠迎進屋,他有些局促,薛仲棠住的是桃花鎮上房價最貴的小洋樓,雖然桃花鎮壓根不是什麼大地方,這小洋樓的房價更比不得京市四環內一間廁所的價錢,但這都不妨礙夢想就是在鎮子上買套房子、更沒去過外地入京市那般寸土寸金地界的溫浪眼饞。
因為這樣的房子,他得不吃不喝打工五六十年,才能買到手。
溫浪在四處打量這房子的平數和裝潢,薛仲棠則在打量他。
對于薛二爺這種天生有點彎的,他身上自帶雷達,對面是不是同類,幾乎一眼便知,這樣強大的直覺叫薛仲棠想撩撥人幾乎就從未失過手。
雖然后面就有那麼一次,是落在了宋五爺身上,看走了眼,眼睜睜看著明明不像是會對活物動心的宋庭玉跟溫拾步入了婚禮殿堂。
當時坐在薛仲棠面前的溫浪,有種淳樸的鈍感,還有種看似不自知又膽怯面對真相的彎,薛仲棠都不用再試探,就能確定溫浪是喜歡男人的同類。
薛仲棠意識到,這是他在這里的一次艷.遇,像他這樣天生桃花眾多的男人,老天爺怎麼可能忍心叫他在這桃花鎮過上清苦和尚的日子。
他向溫浪介紹了自己的情況:“我是過來帶著團隊考察的,如果不順利,可能會留幾個月,但你看到了,我的腿受了一點傷,生活上有點不便,所以才想請個幫手,這段時間負責我的起居生活,薪水我是按京市的市場價支付的,如果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可以提,如果沒有,我們就簽合同吧。”
坐在沙發上的溫浪從進門到現在連喝杯水的功夫都沒有,薛仲棠的合同就落到了眼前。
“您不試用一下我,考察考察我合不合適嗎?”
薛仲棠戴著眼鏡,那鏡片將他別有深意的笑隔絕到模糊,“不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沒讀過什麼書的溫浪當時就覺得,這戴著眼鏡坐在輪椅上還能拽兩句文縐縐話的主顧,看著就是個有文化的大好人。
只有薛仲棠知道自己那時候懷著怎樣不可告人的心思。
溫浪一出現,在他心里就不是所謂男保姆的位置了,他有著發展其他關系的貪念。
“先生,我叫溫浪,您怎麼稱呼?”溫浪在合同上工工整整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會寫的字不多,自己的名字算一組,字跡更是一板一眼的幼稚,和他這個人一樣,看起來都有些鈍鈍的笨拙。
“我?”薛仲棠收起合同,他當這場艷.遇只是短暫的相逢,他們不是需要互通名字,知根知底的關系,反正等他離開這個鎮子,估計就再也不會相見了。
于是薛仲棠道:“你剛剛那個稱呼我還挺喜歡的,以后就那樣叫我吧。”
‘先生’,聽起來有禮貌又有分寸,仿佛他們之間的關系帶著一點隱秘的背德感。
薛仲棠沒有告訴溫浪自己的名字,他卻常連名帶姓叫溫浪,有時候情到濃時,也會叫他‘小浪’,用來親昵和溫存。
薛二爺覺得溫浪沒有愧對這個名字,畢竟他在床上,真是浪的沒邊兒。
更何況他是薛仲棠一手調教的,不知羞恥感為何物,薛仲棠清楚他受到刺激之后會有的全部反應和變化,他在溫浪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鮮體驗,男人的征服欲更盛,他喜歡看到溫浪對他半推半就的順從和無意識的依賴。
沒人知道薛仲棠考察的日子到底有多麼香.艷,溫浪的出現,叫薛仲棠相當長一段時間,都半點不后悔來到苦哈哈的桃花鎮考察。
可現在,他卻有點后悔了。
要是沒有遇到,沒有那段天昏地暗的日子,興許他不會像是破天荒嘗到葷腥,食髓知味頭破血流也戒不掉那種感受的癮君子般日日在心底抓狂。
薛仲棠不想承認他這樣百花叢中過的人一朝栽了,栽的相當徹底,那想想就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