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粉色紗裙的田甜被周斯言帶到了休息室,豎著大拇指將新郎官溫拾從頭到腳一頓夸,相當大氣鎮定。
剛剛看到門口那海報,田甜就什麼都猜到了,要說女大學生的接受能力還是高的,短暫的震驚之后,她就平復下來穩定心態了。
主要是這個大學上的眼界開闊,田甜沒少吃瓜,聽說還有文學院男人的專門找他們小語種的留學生‘溝通感情’。
這樣的感情大多都不穩定,能走到溫拾和周斯言舅舅結婚的地步,也是少數值得欽佩的勇氣。
“來也沒隨多少份子,我叫我爺爺寫了一幅字。”田甜拿出一條錦盒,她一個窮學生,掏不出那樣多又場面的禮金,只能求當書法家的爺爺寫幅字,“溫拾同學,祝你新婚快樂呀。”
“謝謝。”這還是溫拾收到的第一件新婚禮物,盒里是一幅裱裝好的卷軸,用的燙金紅紙,四個潑墨大字,百年好合,力道十足,角落還印著書法家的題字和印章。
田甜看他喜歡,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叫爺爺寫‘早生貴子’‘兒女雙全’。
“田甜的爺爺是大書法家呢,我們學校一棟影壁都是他題字的。”周斯年及時給這幅字提高附加值。
“這字寫的太好了,我很喜歡。”那這東西可得收好,說不定以后都要升值。
田甜在下面也沒有同學,周圍可以說是一點同齡人都沒有,還不如留在休息室,和溫拾合影完,他們就開始坐著聊天,從最近學校的見聞談到了溫拾還會不會去上學。
“我聽說你要重新參加高考,現在開始準備了嗎?”
“還沒。”溫拾實在地搖搖頭,這一段時間太忙了,又是補習班又是肚子里的孩子,抽空還要結個婚,別說復習了,高考這件事他都已經忘到腦子后面去了。
“別擔心,以你的水準,只要明年的高考題不異類,你肯定還能考上我們學校的。”
溫拾點頭,無意識摸摸肚子,算算還有整整十三個月高考,那時候孩子生下來已經三個月了,他參加高考倒也正好,不會耽誤。
不對!
他還打定主意下死決心一定要把這個孩子懷胎十月生下來呢。
溫拾被這無意識的想法弄的心漏跳幾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習慣這孩子的存在了。
人一多起來,桌上的點心很快就吃光了。
但溫拾有點緊張,這嘴就閑不下來,沒東西吃,就忍不住咬下唇。
嘴上的唇彩被他舔掉了一層又一層,化妝師都已經放棄給他繼續補唇彩了,補多少次都要被吃的一干二凈,還是等著上場前再畫最后一次吧。
周斯言見狀上前,“小舅舅,你還想吃什麼,我去后廚給你拿。”他和沒眼力見只知道碎嘴子的周斯年不一樣,深刻銘記自己今天的職責就是跟在這對新人后面打下手。
溫拾不挑食,“什麼都可以,謝謝。”
“田甜呢?”周斯言紳士至極。
田甜立馬站起來,羞答答地摸摸自己的臉頰,“我也都可行,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留在這里吧。”周斯言回頭,踹踹沙發上的周斯年,“起來,跟我走。”
“啊?”無辜的周大少爺睜圓眼,使勁給弟弟使眼色,沒看到他剛剛跟田甜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嗎?找別人不行嗎?非盯上他?
溫浪倒是閑的沒事,也已經休息夠了,缺點活動量,想四處走走,“我和你去吧。”
“好,小叔叔,那我們走吧。”周斯言臨走前,不忘再踹親哥一腳。
周斯年敢怒不敢言。
溫拾把這三角戀都看在眼里,不,不是三角戀,是周斯年單戀田甜,然后田甜又單箭頭周斯言,斯言獨美的復雜人物關系。
他忍不住嘆氣搖搖頭,希望周斯年早日頓悟,有時候放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廚房在休息室這層樓的盡頭,挨著逃生樓梯間。
而休息室的最前頭,則是電梯。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宋庭玉和薛仲棠一前一后走出來。
而溫浪也跟著周斯言,背對著那兩人一邊攀談,一邊往廚房走,去拿給溫拾吃的甜點。
非要蹭休息室沾沾喜氣的薛仲棠厚臉皮跟上來,眼看遠處有倆人,其中一個,只是個背影,可從那頭型到身形,都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熟悉到他的心都砰砰跳起來。
薛仲棠下意識往前追了幾步,宋庭玉蹙眉問:“休息室在這邊,你要去干什麼?”
“我?我沒干什麼——”回神的薛二爺眨眨眼,收回目光。
怎麼可能呢?
那個人壓根沒道理會出現在這里。
這酒店整個都被宋家包下了,沒有請柬的人壓根進不來,這層樓更是除了宋家的親朋好友壓根沒人能上來,那個人又怎麼會蒙混進這里來?
薛仲棠揉揉眉心,“我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好像都要出現幻覺了,快進去讓我歇會兒。”
于是,當宋庭玉和薛仲棠一起站在溫拾眼前,薛二爺拿出了拜年的喜慶表情,“嫂子,你和五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祝你倆舉案齊眉,百年好——”
“噗——”溫拾上一秒剛喝進嘴里的鮮榨橙汁,下一秒就噴了說吉祥話的薛仲棠滿頭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