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生性放.蕩,生在那樣一個古板的家庭里,是他的可憐之處。
如果他要留在那里,就注定成為一個提線木偶,他的一舉一動都事關家族榮辱,一個人的污點,會被放大無數倍,也會連累無數其他人。
同樣,打他進入仕途的第一天起,那為他鋪好的路也并不會一帆風順,無數暗地里的政敵早就緊緊盯上他,等著抓他的小辮子。
宋庭玉懶得聽朋友那堆長篇大論,這里面的核心思想其實就是嫌體制內的生活阻止了他繼續過淫.蕩的日子。
別的宋庭玉不想評價,但他還是覺得,如果薛仲棠繼續這樣生活下去,遲早要得病。
“你干嘛咒我?”
“陳述事實。”宋五爺很無情,就憑薛仲棠出個差都要勾搭人的種馬屬性,這種事和他在外面胡搞個孩子出來兩者有不相上下的概率。
“反正不能放棄,你想想看,怎麼再見一面那柳泉。”上次太丟面子了,這次,薛仲棠說什麼也不能上趕著去了。
而且,他還要把場子建在自己的地盤上。
宋庭玉直言沒辦法,他不擅長這種彎彎繞繞的交際。
薛仲棠早有打算,提議道:“你的結婚請柬,還有多余的嗎?”
那天來的名流顯貴不會少,估摸著宋五爺結一次婚,能促成不少原本就有些眉目的生意往來,薛仲棠只是物盡其用罷了。
宋庭玉聽出他的打算,把這件事交給了阿四去辦,但不忘丑話說在前面,“那天,我沒有閑工夫和你一起找那鎮長談心。”
“我知道,”薛仲棠對著電話翻白眼,“新郎官你那天就忙著入洞房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
當柳泉收到那質感極好的紅艷艷喜帖時,溫廣原正和他溝通那半自動收割機的試用效果。
王秘書拿進來的請柬實在眼熟,溫廣原一眼認出了那是什麼東西。
“誰送來的請柬?”柳泉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他來這桃花鎮沒有多久,還沒來得及認識溫廣原和幾個村長之外的人,想不到誰會來邀請他參加婚禮。
“這是上次從京市來的那位薛總派人送來的。”
柳泉顯然還記得薛仲棠,接過請柬一看,上面沒有一個名字是姓薛的。
“宋庭玉……”柳泉看清名字,微微挑了挑眉,“這個宋庭玉和他什麼關系?”
柳泉認得宋庭玉,五年前他還沒調出京市,在一次住宅地競標項目上見過這人。
有些人一出場就能將全場都映地暗淡無光,柳泉見過不少人中龍鳳,但如宋庭玉那般光華絕代的,那是獨一個。
不過柳泉也清楚,這樣的人這輩子都和他搭不上關系,果不其然,這過了五年,宋庭玉都要結婚了。
“您不知道嗎?那薛總背后的出資人就是這位宋總。”王秘書借著柳泉的手也看到了那請柬上的另一個名字,“這和宋總結婚的姑娘,怎麼和之前咱們鎮子上被頂替了學籍的狀元一個名兒?”
請柬上其實沒寫新郎新娘,印的是“新人”,只是大部分人都理所應當地覺得,這結婚就是一男一女的事情。
也定定看著那張請柬的溫廣原心知肚明一切,甚至他連溫拾和宋庭玉只是“假結婚”都知曉,只是這和他胃里的酸澀漫到心口也毫無關系。
他做不到心底毫無介懷,那封請柬至今還在他的枕頭下面壓著,上面的日子不過就是大后天了,他卻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他怕自己的到場,會給溫拾丟人,可他更怕這次不去,以后他就沒有別的機會和方式聯絡溫拾了。
這一陣溫廣原和一些半自動農用機械的廠家達成了合作,手上得了一些中介費,他想把這些錢交到溫拾的手上,說明自己心底的意圖。
他稀罕溫拾,樂意和溫拾一起還那些錢,更希望早點將溫拾接回身邊。
收到請柬的柳泉自知他和宋庭玉并不算熟,這封請柬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游說他,但作為在京市政海之中游過一陣子的老油條,柳泉太清楚這樣人物的婚禮會有多少關系網存在。
他正想在溫家村搞一個農業基地,順帶弄一些大棚種植園,只是鎮政府的財政實在是入不敷出,僅僅進了幾臺半自動化的機子就有些吃力了,想達到他的目的,無疑要向外求投資。
身為鎮長,去拉投資也無可厚非,只是桃花鎮原本就沒有什麼富庶商賈,要不然稅收也不會是那麼個可憐樣。
柳泉正愁著沒有場合和機會,考慮要不要聯系一下以前那些老同學,這請柬就送到了他手上。
“鎮長,您去嗎?”
“去,麻煩幫我備一份合適的新婚禮。”柳泉頷首。
溫廣原聽到這話,忙開口道:“鎮長,你要去京市,能不能順路捎上我?”
婚禮倒計時最后一天。
一大早做完八段錦的溫拾留在花園里揪葉子思考人生大事,“留下,不留,留下,不留……”
“哥,你還在這里留不留什麼?”
溫浪的突然靠近,嚇了溫拾一個激靈,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識護住肚子,“沒、沒什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