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浪眼看著溫拾大把大把吃藥,還捏著鼻子喝那黑乎乎一團的中藥,嘔到鼻尖通紅直冒眼淚也還在繼續,相當不解,“哥,你怎麼突然吃這麼多藥?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上次去體檢,不是講一切都好嗎?”
“我沒事,就是一些營養劑而已,不用擔心。”溫拾猛喝水,企圖沖掉那比他命還苦的中藥味,但無濟于事,喝了太多,他感覺自己都要被腌入味了,渾身一股中藥氣。
“真的沒事嗎?你不要瞞著我。”溫浪狐疑不止。
對上溫浪關切的目光,溫拾也想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弟弟,希望能有個人和自己一起分擔,可是,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之前還信誓旦旦自信至極認為自己壓根不會懷孕,現在好了,那flag怎麼立的,臉就是怎麼打的,直響。
至于宋念琴她們的關切,溫拾就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他覺得,公布這件事還是等以后交給宋庭玉來做,到時候誰家的親戚,誰來搞定。
周家雙胞胎為了參加婚禮提前請了幾天的假,周斯年這次回家,看到他小舅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溫拾有點說不出的變化。
好像更白更圓潤了一點,又好像只是氛圍感有所不同。
他一貫犯欠,見到溫拾就像大狗見到骨頭,總要狂奔撲過去才能表達他在學校這些天見不到小舅舅的思念之情,“小舅舅,我回來啦~”
平時,趁宋庭玉不在家,這樣做,是沒什麼的。
但現在,這樣做,會被守在溫拾身邊的宋五爺一腳踹出二里地去。
宋五爺馬上就要結婚了,宋念琴拍板,讓他在家里好好待著,一輩子就一次的事必須重視,至于公司什麼的就先不要在意了,要是缺了兩三天宋庭玉那公司就要倒閉了,養下面一堆閑人干什麼用的。
宋五爺難得和姐姐想到一處去,溫拾這幾天為那肚子里的混球吃藥吃到夜里燒心白天沒有胃口,這樣肉.體上的痛苦宋庭玉無法分擔。只能陪著,給溫拾及時端茶倒水,喂水果喂糖球,搜羅京市有名的好吃,叫廚子到家里來,變著法兒做新鮮菜式引起溫拾的興趣。
同時,也趁機把那些欠嗖嗖折騰溫拾的人一個個拾掇了,如他那不聽話的妹妹,午后頂著大太陽叫溫拾到院子里拍照,如他這不省心的侄子,不知道自己一百幾十斤的重量沒輕沒重敢往溫拾身上撲。
前者叫五爺扣了半月零花,后者被五爺踢飛在地上打滾。
周斯言淡定邁過趴伏在地上痛到垂淚的“尸體”,從背包里掏出幾張薄薄的簡歷遞給溫拾,“小舅舅,這是見春讓我轉交的。”
這些,是能來溫拾課外班當全職老師的投遞簡歷,人數比溫拾想象的少很多,只有十來位。
這樣稀少的數量,連溫拾最初設想的全科都難以覆蓋。
小溫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嘩啦啦粗略翻完簡歷,準備找個空檔,跟楊見春打個電話談談。
他這位“楊總”沒有自己的大哥大,溫拾想和他聯系全靠宿舍下面的固定座機,能不能順利打上,就得聽天由命看運氣。
“怎麼了?”宋庭玉坐在溫拾身旁盯著溫拾的臉瞧。
他一只手握在溫拾的腰側,緩緩摩挲,像是按摩又沒有按摩的力道,他純粹是想碰溫拾,打著按摩的旗號,看溫拾不反感,手就像生了502似的,粘在人家身上,落不下來。
這叫揩油。
第56章 婚俗
萬事開頭難。
補習班的搭建沒有溫拾如設想的那樣順利, 哪怕搞定了最困難的資金,也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出現。
溫拾那個時代,無論是線上網絡課程還是線下的補習輔導都發達到了一定程度, 而做課外輔導的老師, 自然也不計其數,無論是兼職還是全職。
可眼下竟然會在聘請老師這樣的事情上跌一個跟頭, 這問題是溫拾沒想到, 也沒意識到的。
楊見春組織的學校社團林林總總有一百來號人,可無論他怎麼搖旗吶喊,愿意加入這莫名其妙從未聽說的民間辦學機構的, 只有寥寥幾個在楊見春苦口婆心勸說下的大四學長學姐。
溫拾翻了翻簡歷,這些人老家都在偏遠地區, 和他一般, 都是祖上長輩在小地方扎根的。
他們能愿意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興許還是看在楊見春夸下海口的極高工資上,楊見春和溫拾商量后, 給出的基本工資,和大學教授級別的薪水持平,這如何叫人不心動。
他們本校的學生,讀了研的興許能留在京市的高中以上,再做做研究,留校或者去其他大學從輔導員做起直至任教,也是一條出路。
但其實大部分的學生, 只能被分配到一些發展不如京市的小城鎮,或者回到老家, 去當地的初高中當老師。
教師的工資一向不高,有些偏遠地區的中小學甚至可能沒有當地就業工人的薪水高。
幾次教師薪酬結構的調整和改革, 也沒能把這點微薄的五斗米增多點,想多掙錢,教師自古以來就不算是一個好的職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