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里沒人比宋庭玉更合適當這個“監護人”。
五爺立馬上前摁住溫拾的肩膀,微微用力將他一只手拽了出來,哄騙道:“就是采一點血,不疼,誰讓你吃了那麼多糖。”
“宋庭玉——”
“我在,放心不疼。要不一會我也扎一針還給你。”宋五爺握緊了小媳婦的手腕,力道十足。
溫拾那小胳膊小腿,哪里掙的過身上都是真肌肉的宋庭玉,那小爪子被五爺鉗制著送到了趙澤霖跟前兒。
噠——一針下去,白生生的指尖立馬冒出顆鮮紅血珠。
溫拾臉色煞白,在宋庭玉懷里僵成一塊石頭,就好像趙澤霖手里的不是無痛采血針,而是柄一米長的大砍刀。
直到趙澤霖把那血珠取走,給溫拾用棉簽止血,包上個印著兔腦袋的兒童創可貼,溫拾那緊繃壓迫的胸口才平緩下來。
等宋庭玉放開他,溫拾立馬站了起來,破天荒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那高大偉岸的甲方,然后頭也不回跑出了宋五爺的臥房。
兩集黃毛猴子播完,溫拾都沒回來。
他生氣了。
溫拾有生以來第一次跟人發脾氣,是因為宋庭玉強迫他采血,是因為宋庭玉答應他的事情,說話不算話。
小溫很失望。
五爺當小小一個采血,不至于叫溫拾反應多強烈,宋五爺自知理虧,他先許諾了溫拾結果食言,于是主動找上門,求溫拾原諒。
但被他養出幾分脾氣的溫拾今時不同往日,還會冷戰了。
是真的一句話也不跟宋庭玉講。
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是吵架了。
“小嫂嫂,我小哥怎麼惹你了?”宋知畫看熱鬧不嫌事大,她真第一次見宋庭玉想和人說話又怕吃癟的欲言又止模樣,“你們吵架了?跟我講講,我給你出出主意,放心,我絕對站你這邊的。
”
宋小幺滿臉八卦,看起來可不像是要出主意的樣子。
“沒吵架。”溫拾也覺得,這不算是吵架,只算是他有點別扭。
“這還是沒吵架?你都不把我小哥放在眼里了!”連五爺早上出門上班,溫拾都起來不送他到門口,可以說相當無情了,“你是不是看清我小哥的本來面目了?”
“本來面目?”
“固執死板沒情趣一男的。”宋知畫眼里的宋庭玉,就是這樣,空長一張風情的臉,皮囊之下是死木一根。
固執死板溫拾沒看出來,他覺得宋庭玉能做那麼大的生意,就證明五爺是個頭腦靈活,思維活絡,眼界豐富的人,和這倆詞壓根不沾邊。
至于有沒有情趣,溫拾哪里知道。
“男人還是得有點情趣。”宋知畫支著下巴,“不然這日子過的有什麼意思。”
“什麼樣才是有情趣?”
“風趣,浪漫,知道準備驚喜。”
第一個詞和第二個詞估摸著宋庭玉這輩子都不沾邊了。
第三個——“我小哥也不是會準備驚喜的人。”宋知畫果斷道,從他和溫拾還沒結婚,這日子就過的像是已經結婚二十年似的,就能看出來。
“那是有點沒情趣。”溫拾深以為然。
坐在辦公室里的宋庭玉殊不知自己已經成為溫拾眼中毫無情趣的存在,他正在想,怎麼才能叫溫拾重新和他講話。
而不是像現在似的,見到他就是顆鋸嘴葫蘆。
要哄好溫拾,其實也不難,給點好吃的比珠寶鉆石要好用,但趙澤霖提出控制溫拾的飲食,不能叫他吃太多垃圾食品,飲食結構極端化,省的再發生一口吞三斤巧克力的慘案。
五爺現在就是連小蛋糕,都不往家里買了。
被“冷暴力”的宋庭玉意識到,下次這種惡人不能他來當,還是叫趙澤霖自己來好。
正愁著,阿四敲門進來,語氣欣喜:“五爺,武哥回來了!”
不止宋武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溫拾心心念念那叫溫浪的黑皮小伙子。
這可給宋五爺帶來了及時雨。
第47章 大肚子男人
宋武真親眼見到了溫浪, 才發現這溫浪和他的老板娘長得壓根都不像是親兄弟,可以說從頭到腳都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一個皮膚是純正的麥色,在陽光下散發暖融融的光亮, 一個從頭白到腳, 好似一塊凝固的牛乳;一個身形強健,個頭一米八幾, 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人該有的身量, 一個卻瘦瘦弱弱,營養不良,初來乍到時候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
對比那五官, 就更挑不出相似的地方了。溫浪怎麼看怎麼是個周正英俊的男人,沒有溫拾那面精致秀氣, 五官粗獷但夠勁兒, 高鼻梁濃眉毛一雙眼皮深深的笑眼,宋武都覺得這小伙子長得是真真帥氣。
這溫浪長的個頭高,手長腳長, 模樣也好,宋武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距離京市不遠的一個鎮子上打工——幫這鎮子上一瞎眼的婆婆賣雜貨和香油,當賣油郎。
香油店怕是十來年間沒有這般紅火的時候,一個俊朗的賣油郎就像是活招牌,消息如長腳一般走遍了大街小巷,鎮子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快將店面的門檻踏破了。
這滿是人的場面溫浪也不膽怯, 裝香油的動作麻利又勤快,很快灌滿了一瓶瓶玻璃甕, 快速到柜臺后跟來客收取那二兩香油的毛票,只有不慎被對面的大姑娘趁機摸了胳膊, 才會紅了臉,不知所措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