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政府也知道這個由頭,第二次提交方案時,竟然提出為了礦區后續發展,叫他們出資,為桃花鎮溫家村修一條水泥公路的‘請求’。
薛仲棠那個無語,明明一毛錢還沒往口袋里裝呢,這就要開始伸手從他們兜里往外掏了。
他本以為宋庭玉會和自己‘同仇敵愾’,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商人愿意做這種毫無意義的慈善,吃力不討好。出去看看,就算有看起來‘冤大頭’的人興建教堂、建立慈善基金,吹的人五人六,說白了,仔細一查,這些東西從源頭上看全是為了合理避稅。
“修吧。”宋五爺伸手接過電話,或許是他早就動念過給溫家村修條好路,好讓溫拾回家時不要再被顛吐,眼下這件事落到眼前,他并沒有多少抗拒,甚至十分“逆來順受”。
“這部分的錢我來出,溫家村下面的礦產含量你也看到了,如果持續穩定經營,開發個幾十年不是問題,這條路遲早都要修,方便他們,也是方便我們。”
薛仲棠傻眼,取下臉上的黑框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幾天都沒來得及睡覺,已經出現幻覺了,“你是真心這樣認為的嗎?桃花鎮到溫家村的水泥路范圍少說一百萬就進去了,有這錢,能多挖一條礦道了。”
“錢不是你需要考慮的,更何況你們這邊不是有句話叫‘想致富,先修路’嗎?”
薛仲棠還想說什麼,宋庭玉抬手阻止了他的老媽子嘴,“我要先接一個電話。”
“你家里打的電話重要,還是咱們項目重要啊?”
“再說一句話,這條路就你和我對半分。
”
薛仲棠立馬癱回座椅,閉眼歪腦袋裝死,對薛二爺來說,要錢沒有,要命,他也不給。
五爺低頭接通了電話,他當是管家或者宋念琴有事打來,語氣淡淡道:“什麼事?”
“喂?宋、庭玉?”抱著座機給五爺打電話的溫拾差點就當著周斯年的面叫成‘宋先生’。
聽到溫拾的聲音,宋庭玉忍不住直起了腰,離開了椅子靠背,“是我,怎麼了?家里出什麼事了嗎?”倒不是五爺烏鴉嘴,是溫拾實在不像沒事會給他打個電話噓寒問暖的人。
“沒有,沒什麼事,就是我想問問你,我下午可以送斯年去上學嗎?”
“送誰去上學?”宋庭玉眉頭一緊。
“斯年,他今天下午該返校了,我送送他。”溫拾在周斯年加油鼓勁的眼神下,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如果你想,當然可以。”五爺還是這句老話,只要是溫拾想做的事情,在他能力范圍,一切都可以。
只是,“不過我記得周斯年已經十九歲了,他應該不存在還需要家長送去上學這種需求,如果有,我會考慮建議大姐把他重新送回小學‘深造’一下,你覺得呢?”
貼著溫拾一起聽話筒的周斯年額角冒出冷汗,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要被親舅舅制裁了,他不想重新回去上小學啊!
“啊——”溫拾尷尬地看了眼周少爺,用眼神傳達:腫麼辦?
電話那頭的五爺繼續道:“周斯年在你身邊吧?換他來接電話。”
“好。”溫拾把話筒遞出去,給了周斯年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欲哭無淚的周少爺捧起話筒,不打自招,諂媚道:“舅舅,嘿嘿,是我,其實,我就是想帶著小舅舅到我們學校去玩一玩,不然我去上學了,家里就只剩小舅舅一個人,他多無聊啊,對不對?”
“那他想去嗎?”
“當然想啊!”尤其是聽到燒烤擼串的時候,眼睛簡直都要放光了!
也是,溫拾要是不想去,估計都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宋五爺道:“那就去吧,但記得帶上司機,不可以在你那里留宿。”
“好!”
“還有,不準去不該去的地方,也不準做不該做的事情。”都是大學生了,宋庭玉不愿意管外甥平時和同學一起去哪里浪,他知道周斯年是個看著跳脫實際上心智還算成熟的人,做事時有界限的,但是他的界限對溫拾肯定是不適用的,因為溫拾看著沒心眼,實際上也是真沒心眼,被那個霍銘城誆了一瓶啤酒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
“知道了知道了!舅舅,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帶壞小舅舅的。”周斯年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對待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分寸,溫拾這種看電視劇只看黃毛猴子的小單純挺招人喜歡的,干嘛非得把人推進大染缸去。
得償所愿的周斯年笑嘻嘻地要掛斷電話,只聽對面又是熟悉的發號施令,“嗯,換溫拾接電話。”
立在一邊的小溫立馬接過電話,“喂?”
“出去玩就好好玩,記得帶上錢,花多少回來我會給你報銷,不要省錢,明白了嗎?”善解人意的財神宋庭玉十分財大氣粗,就差把家里不差錢這幾個字印在腦門上了。
聽到溫拾答應,宋庭玉才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交給助理,吩咐道:“去找兩個人到斯年學校看著,不要讓他們發現。”
“是,五爺。”
一旁裝死的薛仲棠聽著宋庭玉從打電話開始的一系列操作,真是酸的直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