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藥我拿來了——”周斯年這才看準時機,好像自己剛剛才過來,半點‘少兒不宜’的畫面都沒有偷偷躲在角落里看,清白人一個。
溫拾看見那促消化的腸胃藥,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露菜色,小心謹慎道:“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受了,不吃藥也行的。”
溫拾不愛吃藥,可以說是上輩子吃的太多,基本上每天的藥片都是按把計算的,給他吃頂了。
加上他還有些醫學研究背在身上,被要求吃些未上市的試驗品,是藥三分毒,總得叫他難受好一段時間,于是那些藥物就仿佛成了另一種折磨他的刑具。
所以溫拾這輩子的治病心得就是,能不吃藥就不吃藥,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多活一天都是賺,小病不用治,大病就放棄,快樂離世。
“可你剛剛不還說很不舒服嗎?”周斯年都看出他這小舅舅不樂意吃藥的心思了,感嘆溫拾果然還是個小孩子,“這就是消食片,和糖是一個味道的,不難吃。”
溫拾抿住嘴巴,搖搖頭,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不吃就算了,”洞悉溫拾的一舉一動,宋庭玉果斷抽過外甥手里的藥盒,二度吩咐,“叫管家熬山楂檸檬水來,喝那個也是一樣的。”
宋庭玉果然是足夠了解溫拾,藥不愛吃,但是食物可不同。
山楂檸檬水加上□□糖,熬出一鍋湯汁,放涼之后酸酸甜甜,像飲料似的,溫拾抱著杯子咕嘟咕嘟喝個不停。
他和周斯年得了宋庭玉的允許,上二樓 坐在臥室外間的小沙發上看黃毛猴子。
五爺這屋里的電視比樓下的那臺款式還稍微新一些,是進口貨,生效更好,畫質也更鮮亮,黃毛猴子眼皮上的亮晶晶看起來波光粼粼。
宋庭玉被留在樓下見客人,樓上只有周斯年和溫拾,看著看著電視,周少爺不安分起來,剛剛瞧見溫拾和宋庭玉親近,徹徹底底打破了周斯年印象里可以扭頭去做神父的宋庭玉身上的獨有的禁欲感。
他也正直青春期,好奇心旺盛。
他是真的有點好奇。
只是一點點。
“小舅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溫拾舔舔嘴角,捧著喝干凈的杯子,想下樓續杯。
“你和我舅舅,誰是主動的那個啊?”周斯年真不覺得宋庭玉是個會在這種事上主動出擊的,畢竟他舅舅是那種一個眼神便能生死予奪的存在,但溫拾看起來又這樣單純懵懂,還是個孩子呢!
可他倆連嘴兒都親了,還能是什麼純潔的男男關系啊!如實招來吧!
溫拾:“??”
“什麼叫誰主動?”
“就是你倆的親密關系里,總有一個人主動些吧?”自己真不愧是大學生啊,這小詞用的,親密關系。
溫拾立馬板起臉,“這不是你一個小孩該知道的。”
“小舅舅,你比我小一歲哎!”
“這不是你一個小輩該八卦的。”
“可是……”
“真想知道,就去問你舅舅。”
“好的,我沒問題了。”
樓下的宋庭玉只覺得眼前一堆女人喋喋不休,簡直比那嘈雜的黃毛猴子電視劇還惹人厭煩,他自打進來沒來得及說幾句話,這群人便開始詢問他婚事如何,另一半如何,蜜月去哪,幾時備孕,準備生幾個……種種,五爺還沒來得及考慮和準備的問題。
清楚自己弟弟即將在爆發的邊緣,宋念琴趕緊開腔,“忙一天了,別在這里陪著我們了,上樓去歇歇吧。
”
“哎呀,等等,我還有些事想求求五爺呢。”陳夫人忙站起來,她看準了這家里說話有力度的還是宋庭玉,而非別人,“本來我家老陳也準備過來,但奈何國外有些生意上的事忙不開,只能我們先來了。”
“看你這話說的多生疏,都是一家人,哪有求不求的。”宋念琴拉住陳夫人的手,“能幫的,我們自然幫。”
“什麼事?”宋庭玉問。
“就是五爺好事將近了,那知畫和周明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一提了?”陳夫人搜羅一圈,發現宋知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出去了,她兒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還當這倆年輕人湊一起去聯絡感情了。
“這件事,我說的也不算,得看他們自己。”宋庭玉深受催婚的迫害,他沒有將這迫害再轉接給自己妹妹的意思,但他也知道港灣四太太心里的算盤,只怕宋知畫在這件事上很難順心。
“確實確實,”陳太太訕笑,“還有一件事,我們周明心腸軟,顧慮多,沒膽子,實在是缺少歷練,這次來,我們也是準備把他留在京市,求五爺多多提攜吶!叫他做點什麼都成,不要憐惜他,該怎麼打,怎麼訓,都聽您的。”
“在我這里,也沒什麼能歷練的。”宋庭玉實事求是道:“真要漲見識,長膽子,港灣比京市合適。”
更何況,說著該怎麼打怎麼訓都行,這陳周明少了一根頭發,不還得跟宋家興師問罪?
他宋庭玉看起來像是能幫人帶孩子的樣子嗎?
宋五爺對自己產生了一點點懷疑。
恰巧陳周明總算從外面回來了,白西裝上蹭了好幾塊冬青上的土灰,十足落魄,見到宋庭玉,他立馬紅了臉,緊張道:“庭、庭玉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