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沒有嬉皮笑臉,昨天那情況是個人都心有余悸。
其實原本是挺搞笑的事,但就是宋庭玉平時面冷心冷,八風不動的人都焦急成那樣,直接將事件的嚴重程度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那之后呢?”
“之后舅舅就帶你回房間了,但你在屋里耍沒耍酒瘋,我就不知道了。”周斯年八卦至極地打聽,“你是和舅舅吵架了嗎?”
溫拾嘆氣,收回了看向大門的目光,“可能吧。”
“小舅舅,你還算好了,我舅舅從不喝酒,還厭煩醉漢,你還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喝到神志不清的。”周斯年搖頭道:“你喝的爛醉,到晚上都沒醒過來,他沒把你扔出去,還跟你睡在一個房間,照顧你,嘖嘖。”
要知道喝醉的人就是死路邊,宋庭玉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人啊,有時候真的得對比才知足。
意外得知甲方雷點的溫拾心有余悸,繼而感嘆宋庭玉可真是個好人,不僅沒把自己扔出去,還幫自己換睡衣。
這樣一來,今早宋庭玉莫名的小脾氣似乎也得到了解釋。
心懷愧疚的溫拾準備等五爺晚上回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
正當溫拾收拾心情準備回房看看書,寫寫字,整理整理教案時。
車都開出去幾百米的宋武氣喘吁吁跑了回來,滿頭大汗對溫拾道:“溫、溫少爺,五爺讓我告訴您,今天晚上他可能晚點回來,您就不用等他吃飯了,您有什麼想吃的,就讓廚房做。”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助理,宋武一向認為五爺的吩咐的事都是有意義,有價值的。
但是,這叫他極限跑個八百米回來,就為傳句口信兒的離譜事,怎麼也不像是他那的追求效率最大化的上司會干出來的事情,你說,這打個電話不比他這兩條腿來得快?
嘴硬心軟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大約就是宋庭玉還沒徹底走出宋宅的占地便扭頭叫宋武來傳話。
心有靈犀的人又是什麼樣子的,大約就是溫拾看出了宋五爺自己找來的臺階,然后似尋常一般道:“那你叫他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別太晚了。”
宋庭玉出去上班后,溫拾也有正經事情要做,宋念琴更是因五爺的婚事忙著跟港灣一大幫親戚聯絡感情,電話接個不停。
家里閑著的只剩下周斯年和宋知畫,這兩位像大爺一樣,在小客廳真皮的長沙發上一邊躺一個,頭碰頭嗑瓜子看電視劇。
宋念琴在書房撂下電話,下樓就看到自己兒子和妹妹無所事事不著調的德行,“你們倆,離那麼近,眼珠子是想看瞎嗎?”
宋知畫和周斯年雙雙回頭,似乎從宋宅裝修的第一天起,這小客廳沙發和電視柜的位置,就固定了下來,這距離也是萬年不變的,他倆可沒有把沙發推到電視跟前兒啊!
“知畫,你還不上樓收拾收拾,陳家派人來參加庭玉的婚禮,今晚就到京市。”
“陳家?”在家宅著,宋知畫沒化妝,身上的睡裙都是咖色系,長到腳踝,一頭卷發用一個鯊魚夾固定在腦瓜頂,十分不修邊幅,和平日里從頭到腳都精致滿分的宋小姐判若兩人。
她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陳家!?”
依稀記得,宋小幺有一位遠在港灣的未婚夫,就出自港灣陳家。
陳家昔年前同宋家住的鄰近,兩家的少爺小姐更是一塊堆兒長大的,只不過陳家沒有宋家這般子嗣興旺,只有一兒一女。
大女兒凌厲能干,年紀輕輕包攬了陳家海內外的生意,要說一個家中女人若是潑辣強勢 ,這男人難免就有些溫柔,畢竟一個家里不能全是刺頭,總要有人溫和些,才能和睦。
這性子好的男人就比如和宋小幺說上親事的陳少爺,陳周明。
在一個嚴母慈父、長姐又尤其犀利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陳周明小少爺,脾氣生的尤其柔軟斯文。
“大姐!不能讓陳周明住進家里來啊!京市那麼大,酒店那麼多,干什麼非住到咱們這里來,難不成陳家要倒了?國外挖不出石油了?”宋小幺簡直是抱著宋念琴的胳膊扯脖子大喊‘不要’。
溫拾在樓上都聽到了。
“陳夫人和陳周明都會住到家里來,地方那麼大,你叫人家去住酒店?教給你的待客之道都去哪了?”宋念琴擰眉。
“陳夫人可以來,但那陳周明——”宋小幺一撇嘴,看到溫拾,猛撲了過去,“小嫂嫂!你說,咱們這一屋子女人!那一個外男進來,說出去多不好!你快勸勸大姐,不能叫那人住進來!”
一屋子女人?外男?
溫拾低頭看了看自己,他還能說什麼呢?微笑好了。
“你有這麼嫌棄陳周明嗎?他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小時候天天就知道哭,說話細聲細氣的,一點都不男人,我看著他都想給他來兩腳!”宋知畫抱著溫拾的胳膊,狠狠跺了一下腳,“軟包!”
“當年是你非要長大跟周明當夫妻——”
“玩游戲過家家的事也能當真嗎?我那時候才幾歲?而且,我那時候是叫他當我老婆!不是我給他當老婆!”宋知畫理直氣壯,把小時候哄騙陳少爺涂脂抹粉畫眼影抹紅嘴唇兒穿小洋裙兒的事兒說的是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