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別人家的小孩,還是得別人家的家長來。
宋庭玉總不能親自擼袖子去給霍銘城一頓揍。
“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量,”宋念琴輕聲道:“你母親離世前,將她那些珠寶都放在了圣旗銀行的保險箱里,她囑咐我,那些東西里,三分之一給你未來妻子,三分之二給禮書結婚做嫁妝,你們兩個誰先結婚就叫誰先挑。”
“你要是真認準了溫拾,我就將鑰匙取來,等你們兩個回港灣時,親自到銀行挑選就是了。”
“她還給我留了東西?”宋庭玉有些驚訝。
他對母親其實沒有任何印象,但從在港灣時的風言風語中,他也知曉,是自打他出生后,他母親的身體就每況愈下,情緒問題也是愈來愈嚴重,終于,在病痛的侵蝕下,她倒下了,那時的宋庭玉還不會說話。
宋庭玉的母親叫徐婉,是港灣年少成名的女明星,不僅紅遍大街小巷,還在二十五歲時就嫁入了宋家,成為了惹人眼熱的豪門太太。
只是她嫁入豪門時何等風光,三十三歲命隕時就有多叫人唏噓。
生下宋庭玉后,徐婉的狀態已經很難去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了,因為宋家的下人曾親眼看到,徐婉夫人一邊垂淚,一邊瘋魔地要將搖籃里的小少爺親手扼死,要不是保鏢來及時,恐怕宋庭玉死的會比他大哥還早些。
那之后,徐婉夫人就被關進了療養院,度過了人生最后一個冬天,在一個初春的來臨前,永遠地閉上了眼。
很少有人把這件事歸咎到宋庭玉身上,但也只是‘很少’,并不算是沒有。
也總有人認為,是宋庭玉的出生,成為了壓死他母親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沒有他,宋夫人會活的好好的。
流言只能是流言,因為沒有人驗證過去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而那時的宋庭玉又處于一個記不得事的年紀,母親有沒有歇斯底里地掐過他的脖子,有沒有對著他日夜垂淚,他都記不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打小就沒有母親,只能從家族的相冊、他母親成婚前參演的港灣片中,窺見那與自己輪廓有幾分相似的臉。
宋庭玉微微搖頭,“我不要,都給三姐吧。”這倒不是賭氣,只是宋庭玉覺得自己不需要那些金銀珠寶,錢財他有,多的下輩子也花不完。
“庭玉,這不單單是給你的,還是給你身邊人的見面禮。她到底是你的母親,總歸還是記掛你的。”徐婉生命的最后幾天,少有清醒的時刻,拉著宋念琴的手祈求,將自己生前攢下的珠寶給了宋念琴保管,等以后都分給她那兩個孩子。
女兒要多些嫁妝在婆家才不會被看輕,所以三分之二給宋禮書,這以后都是宋禮書在夫家的依仗,沒有媽媽撐腰,也有底氣。
至于兒子,宋庭玉怎麼也要靠自己打拼出一番天下,宋家的兒子就沒有留在家里啃老的。但為了他們夫妻和睦,也要給未來兒媳留下些禮物。
只是徐婉那時或許沒有料到,自己未來的兒媳,會是一個男人。
聽到長姐這樣說,宋庭玉也歇了推辭的心思,看向臥房的門,“那便給他吧。”
在屋里睡的昏頭的溫拾,還渾然不知,即將有一份大禮,落到他腦袋上。
——
溫拾喝多了之后,并不會耍酒瘋,他就腦袋有些不靈光,而后乖乖地趴著睡覺,睡的很昏沉,吵醒他還要鬧脾氣。
只是難為宋庭玉,晚上替溫拾換睡衣時,一手扒拉閉著眼軟綿綿向后仰的溫拾,一手替他穿那天藍色純棉小綿羊睡衣,穿上這邊,那邊的袖子滑了下去,好不容易套上上衣,溫拾的腳又說什麼都不肯往褲子腿里蹬,被折騰久了,抗拒地抬手要錘五爺的肩膀,嫌五爺擾了他清夢,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麼。
一股好脾氣受氣包也忍不了的勁兒。
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宋庭玉哪做過,耐著性子,也沒辦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壓低聲音哄著溫拾配合。
最終管家看不過去,想上來幫忙,卻被五爺一個眼神呵退了。
管家悟了,有些事能幫忙,有些事不能,五爺將這當小夫夫間的情趣,哪里還能叫自己插手。
只是好說歹說無果,最終宋庭玉還是放棄了給溫拾穿褲子,抬手將那睡褲丟到了床前的腳凳上,就這麼給溫拾光著兩條腿塞進了被窩里。
光著就光著吧,反正蓋著被子。
興許是昨天傍晚就睡著了,第二天溫拾醒的比往常早,這一醒來就前胸貼后背餓的看人都想啃一口,所以也可以說是缺了一頓晚飯,直接給他餓醒的。
餓不得肚子的小溫著急想要覓食,于是慣性提一把褲子,準備下床洗漱然后再去樓下廚房看看。
只是一向慣性提一把褲腰再下床的溫拾這次提了個空。
腿上絲滑的觸感和往日里純棉布料迥然不同。
溫拾一掀被子。
哎?他褲子呢?飛飛了嗎?
可他沒有睡覺脫褲子的習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