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只是在場的三個人中只有知曉真相的溫拾忙著羞憤欲絕, 恨不得撲上去藏起這幾本畫冊,自此安詳閉眼。另外兩個完全不知道這些東西來歷的男人, 卻是純純另一個畫風和世界。
不止被震驚宋武氣勢洶洶, 眉頭皺地像是要殺人,連宋庭玉看清地面上的內容物后,都一下陰沉了臉色, 山雨欲來的氣勢自然而然升了起來。
多虧了宋武先入為主的判斷,宋五爺也以為這是他在港灣的哪個老對手送來的‘禮物’,特意準備出來惡心他的。
畢竟對于保守的宋五爺來說,這些東西一向就是在他雷區上蹦迪,就是多看一秒,都覺得臟了眼。
“五爺,要不要查這東西是誰送進來的。”宋武建議道。能把這些玩意堂而皇之拿到宋庭玉的書房門口, 這人一定已經在宋宅潛伏已久了,絕對是個重大的安全隱患。
這宋宅住的可不止宋庭玉一個, 他的家眷都在此處,這人今天能偷偷將這種東西拿進來, 明天說不準就能抱個定時炸彈給個驚喜。
宋庭玉目光落到被這一地東西‘嚇壞了’抖如篩糠的小媳婦身上,心底的怒意更翻涌不斷,“當然要查,查出來之后——”
要是叫他知道這是誰弄進來的臟東西,他一定叫這人好好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求死不得。
聽到宋武和宋庭玉的對話,罪魁禍首溫拾耳朵紅地發燙,顫巍巍的嗓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不用查了。”
“為什麼?”宋武莽聲道:“溫少爺,您別害怕,五爺從前沒少收到這種東西,只有查到是誰送來的,咱們才能‘禮尚往來’。
”
五爺常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在港灣時沒人能明著同宋家起沖突,他不在港灣時也不能叫人將宋家看輕,不然有悖宋家的祖訓。
可溫拾不明白宋武這是想回什麼禮,但眼看宋庭玉也低氣壓起來,他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自己與其等著之后被揪出來公開處刑,倒不如眼下主動承認,“這些東西……是我拿進來的。”
這句話,叫宋五爺蓄力到一半的怒火猶如中途被人潑了一瓢涼水,直冒煙,“嗯?”
宋武更是虎目圓睜,“溫少爺?你弄這玩意來干什麼?五爺是見不得這種東西的!”
尚有外人在,溫拾身上的人.妻皮還不能徹底脫下來,只能縮起自己燙到足以煎雞蛋臉皮,低著頭像是要挨訓一般沖宋庭玉道:“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些。是管家下午給我叫我好好看的,我覺得……光我看不行,你也得看看,你書房又不叫我進,我就先放在門口了,想等你晚上回來就能看到了,沒想到——”
宋庭玉沒看到,倒是先叫宋武看到了。
宋庭玉盯著小媳婦不斷絞在一處的手指,突兀道:“我的書房你可以進。”
溫拾抬頭,“嗯?”
“以后有事,就直接進去找我,要送什麼東西,也放進去就是,我不在時候,你可以用這間書房,不止這間書房,整個宋宅,你都可以隨意出入。”五爺霸氣十足道。
但不止溫拾,就連宋武都覺得,宋庭玉這重點歪的有些離譜。
而實打實是個忠仆的宋武也清楚明白自己這是辦了一件烏龍又荒唐的事,他不僅把自家老板和老板娘見不得人的夜間小情趣折騰到明面上了,還把老板娘弄的該羞哭了,要是再不找補,恐怕明天就要因為右腳先進宋宅大門而被五爺就此解雇、順帶丟海里喂鯊魚了。
他訕笑一聲,蹲下壯實的身子,主動去撿地上的瓶瓶罐罐,“好家伙,這是什麼啊,都是洋文,我壓根看不懂。溫少爺,我沒文化,您別介意啊——”
宋庭玉頭都不低,寒聲道:“宋武,不許碰。”
“哎呦!”宋武一個旋身立起,好險,差一點點,就碰到了,差一點點,他的手指就沒了,“五爺,我這腰有點疼,我做做蹲起……”
“你出去,到樓下等我。”
“是!”宋武忙不迭邁著小步跑了,還不忘給宋庭玉和溫拾把門合上。
溫拾繃緊的身子這才放松一些,宋武在時,他只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于是乎眼下單獨面對熟悉的宋庭玉,反倒有種劫后余生的弛懈。
就好像,在宋庭玉面前,丟人就不是丟人了一般。
宋庭玉放著‘應激’一般的溫拾緩勁,轉頭蹲下去撿那些平日里他絕對不會多看一眼多碰一下的‘臟東西’。每一件過手的時候,宋五爺都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眼,而后才收進箱子里。
“這些東西是管家給你的?”
“嗯。”小溫點頭。
宋五爺頓時猜到了管家揣的是什麼心思,或者說,管家背后的宋念琴是個什麼意思,這不就是在催他辦事,順帶點撥一把溫拾。
“你看過了嗎?”宋庭玉看到那封面了,實在是暴露,粗俗,下流,這樣的東西就是在溫拾手里走過一遭,都叫五爺后槽牙發癢。
“我沒有!”溫拾發誓,那箱子里剩下的東西,他絕對沒有多看一眼。
“嗯,很好,你不需要看這些。”宋庭玉夸獎完溫拾,收起盒子,“不過,以后管家再給你這種東西,直接交給我,你不好意思的話,就放到書房的桌子上,不要放在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