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
說實在的,周斯年在周家和宋家唯一怕的兩個人,一個是沒人不怕的宋庭玉,另一個就是他一個娘胎里滾出來的雙生弟弟,周斯言。
周斯言一但連名帶姓,那真就是離發火不遠了。
他這弟弟極擅長冷戰,那要是冷臉下來,能一個月把自己這個哥哥當成眼前灰耳邊風。
“錯了。”周斯年立馬立正,找旁邊傭人要來梳子,主動幫溫拾歸攏好了頭發,還不忘打補丁,“小舅舅,你可別告訴我舅舅。”
溫拾沒覺得被整蠱,他挺喜歡周斯年好玩的脾性,點點頭,“不會告訴他的。”
周斯年立馬湊到周斯言身邊嘚瑟,“看到沒,小舅舅不會告狀的。”
周斯言翻了個白眼,主動邀請溫拾道:“小舅舅,來吃水果。”
桌子上的水果琳瑯滿目,不止草莓,還有這個季節不該有的西瓜,山竹,榴蓮……豐盛的能開party。
溫拾上輩子沒吃過,只能對著視頻眼饞的東西,這輩子在宋家全吃到了。
湊過去吃時,見站在桌子旁,眼神直愣愣的霍銘城,溫拾小幅度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霍銘城頓時如夢初醒,攥緊叉子,遏制住心底尖叫的小人,“你好,溫拾。”
霍銘城今天穿的沒有那麼犀利了,簡單的白t和全身的牛仔套裝,青春洋溢,瀟灑帥氣,腦袋上的錫紙燙一時半會是拉不直的,好在落在溫拾這個現代審美眼里,這錫紙燙并不算難看。
他沒了昨天兇巴巴的銳氣,還主動開口打招呼,這反差叫溫拾受寵若驚。
溫拾立馬輕輕應聲,“你好,銘城。”
霍銘城心底的尖叫小人再次上線。
麻蛋啊啊啊!他叫我名字啊啊啊!!
周斯年剝了個山竹遞給周斯言賠罪,挑眉看著霍銘城,“你小子怎麼來了?還有,豎子大膽!小舅舅是長輩,你怎麼敢直呼其名的?”
“我是來找人補課的。”霍銘城明晃晃地說瞎話。
“我教不了你。”周斯年擺擺手,“另請高明吧。”
霍銘城一指低頭摳山竹外皮的溫拾,“他來教不就行了,還是一個月四百,一周六小時,可以嗎?”
和山竹奮斗的溫拾猛抬頭,“我?”
霍銘城手心出汗,點點頭,“你,不行嗎?”
周家雙胞胎對視一眼,感覺今天或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們倆看到了什麼,看到了從不學習的霍銘少爺主動找上門來求教學?
周斯年問:“你瘋了?”
周斯言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霍銘城一跺腳,氣勢十足但話音發虛:“我當然是要學習啊!”
溫拾放下山竹,兩眼放光,“你想學習就再好不過了!我可以教你!”他又能當老師了!還能到賺錢!兩全其美!
霍銘城見他答應,忙道:“我明天要上學了,一般只有周末有時間,不如就從今天補吧,兩個小時怎麼樣?”
可廚房的掛鐘都要走到六點了。
周斯年活像是見鬼,“都快吃晚飯了,你這個時候補哪門子課?”
溫拾也抬頭看表,在他這里,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賺錢也不能耽誤吃晚飯,“要不補一個小時吧,這一個小時算試課,我不收你的錢,你要是覺得我教的不好,也可以另請高明。”
“不,就是你了——”
“??”別說溫拾疑惑了,就連周斯年和周斯言腦袋上的問號都冒出來了。
霍銘城鬧了個大臉紅,“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暫時就是你了。
”
——
宋庭玉回家的時候,溫拾還在上課。
五爺在外面忙了一下午,到家也沒見到小媳婦,更沒得到小媳婦的親熱迎接,那臉登時就更冷了幾度,聽侄子們說溫拾在小客廳里給霍銘城補課,眉頭更皺,“霍家的那個三兒子?”
“對,就是他,不學無術、混吃等死、紈绔子弟。”周斯年嘎嘎道,半點不給霍少爺留情面。
誰叫他準備圍觀時,被霍銘城以受影響為借口趕出來了。
影響他個大頭鬼,這明明是老師在那放英語聽力也不耽誤他看漫畫的主兒。
見宋庭玉不大高興的樣子,周斯言道:“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
“在哪個客廳?”宋庭玉調轉了步伐,不急著上樓了。
“一樓右轉那個。”
而在小客廳里,坐在沙發上判卷的溫拾,自打穿越來頭一次遭受了堪稱電療的精神折磨。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那麼簡單的題都答的驢唇不對馬嘴,好脾氣如他,判卷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霍銘城學的是文,數學卷子只寫了選擇題,從正確率看全是蒙的,填空題則一片0123,估摸著是覺得真正的答案往往都是那麼淳樸歸真,大題一片空白。
溫拾問:“為什麼后面都沒寫。”
霍銘城很坦蕩,“不會啊,寫什麼?亂寫一攤你看著不煩嗎?”
溫拾想了想,他還是覺得比起那樣,這一片空白更叫他頭疼。
數學卷子如此,英語卷子選擇題多還好一點,就是純蒙,正確率不高。
到了語文的閱讀理解,溫拾從沒見過如此荒唐的回答。
題目問:文章中前期慷慨的主角后期為什麼對借出去的錢耿耿于懷?
霍銘城答:因為他窮。
“你有看文章嗎?”
“看了。”
“那你沒看到主角的母親生病了,急需醫藥費嗎?這不是一顆為母親憂心的赤子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