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拿了汽水出來的周斯言正巧撞見溫拾臉紅紅的,靠在樓梯邊兒悶著頭不吭聲,于是湊近,“小舅舅,你生病了嗎?”
周斯言走路真就沒有聲音的,而尚且沉浸在《大案紀要》《生命科學》封面帶來震撼之中的溫拾被他嚇一跳,抱緊手里的盒子搖頭,“沒有。”
周斯年目光自然落在那被溫拾下意識保護地好好的盒子上,灰撲撲的,像是個鞋盒,外頭也沒什麼裝飾,瞧著詭異的很,“這里面是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溫拾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周斯言的眼睛,心虛的很。
他只想這箱子里的東西可不能讓周斯年這樣的小年輕看到,荼毒青少年!
溫拾全然忽視了,他現在比周斯年和周斯言還小一歲,按理說,他才是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
更何況,周家的倆小霸王懂的可半點也不少,對于自己舅舅成了兔爺,舅媽變成了舅爸,也只是短暫的驚愕了一陣,轉眼到現在再叫溫拾小舅舅時,都已經毫無心理負擔了。
溫拾心虛的相當明顯,可好在他遇到的是周斯言,周斯言和他哥不一樣,不愛刨根究底,甚至有點外甥像舅的情感淡漠,和宋庭玉平日里的脾性有幾分相似。
見溫拾不想說,他也就不再追問了,反正是旁人的事情,和他關系并不大。
“對了,小舅舅,我舅舅剛剛出門了,不過他說晚上會回來吃飯。”
宋庭玉就是吃味兒,也記得出門要跟自己的小媳婦知會一聲,相當五好丈夫,可偏偏那時候溫拾被管家帶到了雜物間,宋庭玉下樓到廚房尋了個空,這才叫外甥轉達。
溫拾可沒察覺宋庭玉偏要特意告知去向的細膩心思,一聽到宋庭玉不在,他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告別周斯言往樓上跑去。
不在正好,他就把這東西放在宋庭玉的書房門外,這樣宋五爺一回來就能看到了,還免去正面交接的尷尬。
可真將那小盒子放在書房門口時,溫拾又好奇起里面的內容,這個年代的凰文,是什麼亞子?
他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是看的書不少,對于男性性.交行為如何進行,他是清楚明白的。只是溫拾不愿意看那些大段冗長的肉.欲描寫,覺得膩味,也覺得過于直白,滿屏的器官,看的人暈肉。
這件事的一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溫拾上輩子從沒有過性.沖動,他的身體不允許,幾乎就沒有能夠支撐這個機能的經歷,甚至于在十八歲溫拾接觸到更為開放的互聯網之前,他都不知道這檔子事兒的存在。
純潔地像是無菌室里的一朵小白花。
而這輩子穿越到溫家村那一段日子剛結束高燒,又沒吃多少帶油水的進補,歸根到底有些腎虛的溫拾也是遲遲沒有十八歲該有的夢.遺經歷。
他還不懂,情.欲上身,到底會是個什麼惹人心肝顫的光景。
屋子里沒有別人,溫拾的好奇心戰勝了羞恥感。
悄悄將盒子掀開一角,他翻出一本封面看起來最正常的《男情男愛》,以一種做賊般的心情,打開了第一頁。
結果——這好像不是小凰書。
這是一本非常純愛向的小說,講的是時間再往前倒退了個幾十年,英俊瀟灑青年有為的駐海島軍官和當地原住的沙灘黑皮帥小伙從最初互相看不順眼到逐漸欣賞彼此共同墜入愛河的故事。
前半冊眼見著主角間的針鋒相對化作暗戳戳的調情,沙灘上迎著黃昏落日輕勾的指尖,望向彼此會彎起的眼睛和唇角。
磕的溫拾嘴角的笑下都下不來。
什麼叫愛情!
這就叫愛情!
母單的溫拾哪怕沒有談過戀愛,也不妨礙他覺得自己可明白愛情是怎麼一回事。
叫人覺得甜滋滋的東西,就是愛情。
溫拾看書很仔細,基本上看完全文后,腦子里能一個字不差的記下來,但是這樣的壞處,大約就是他很難提升閱讀速度,哪怕犧牲午睡時間看了一下午,不過也才勉強讀完了半冊。
但這半冊里面的糖,已經足夠溫拾高興好幾天了。
小溫為了看完整本書,悄悄把這本《男情男愛》從那一箱子違規讀物中抽了出來,和自己的記賬本一起放在了床頭柜里,準備等有空了,再翻出來看。
午休后的溫拾有了新的要做的事情。
宋念琴要帶他認人。
等到婚禮當天,無論是京市的,還是港灣的,到場來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極多,加上宋家在港灣原本就是個大家族,親朋好友諸多,溫拾到時候敬酒,不能兩眼一摸瞎,最起碼也要叫出來對方的姓,才顯得宋家的禮數到了。
宋大小姐在另一間書房等溫拾,為了避嫌,還有被迫被拎進來的周斯年。
認人這種事,對溫拾來說,蠻容易的。
他記憶力本就不差,就連無菌室里穿的近乎一模一樣也壓根不露臉的研究員,他也能清楚辨別,圖片總不會比文字更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