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琴僵持不過,狠狠一點頭,“行,最遲明晚,我要看著他搬進你的屋子!”
五爺微微勾唇,“好。”
“但你不能睡在外間和書房!必須在一張床上!”
宋庭玉略有遲疑,最終還是點頭,“好。”
——
當晚還上整整三百零二塊,回到自己小客房睡覺的溫拾做了個美夢。
夢里他有了家人,有了愛他的人,叫他不再是孤單單一個在這世上,還吃到了很多好吃的,他的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桌子滿漢全席都叫他吞了進去。
可夢終究是夢,清晨,縱然宋家沒有了圈養的公雞扯著脖子報曉,溫拾也照常醒了過來。
落地的時鐘正指向七點,院子里靜悄悄的,連昨晚花園里忙碌到黑夜的園丁都還沒有開工。
溫拾肚子餓,民以食為天,餓不來肚子的他決定下樓找點東西果腹。
今天是周末,宋家人悠閑,很少有周末起大早的。連傭人今兒都是九點才上班。除卻宋庭玉,七點鐘剛好是宋五爺在院子里晨練完,回宅子里喝咖啡吃早餐的時間。
這個點,傭人和廚子還沒起,廚房就是宋庭玉的天下,宋五爺相當食人間煙火,咖啡烘焙機用的倍兒棒,平底鍋化了黃油煎吐司也手到擒來,這大約得益于他曾在海外留學,沒有哪個少爺出門上學還帶個傭人的,凡是親力親為,生活技能也就練出來了。
再說,又不是智障,煎個吐司還要叫傭人來。
不過宋庭玉早習慣了周末的早餐只有他一個人起來吃,畢竟宋家小姐們都要睡美容覺,昨夜宋小幺又被氣哭,今天估計還要演一出絕食。
正當宋庭玉端著碟子準備去書房時,在樓梯的拐角,迎面碰上了尋著黃油煎吐司香氣一路找過來的溫拾。
他這新媳婦似乎剛醒不久,沒來得及照照鏡子,頭上飛毛炸刺,頂著一顆雜亂的腦袋屁顛屁顛就下樓來了。
忍住幫對方整理頭發的唐突,宋五爺啟唇:“早。”
“早。”一早就能撞見甲方,運氣也是沒誰了。
溫拾抽抽鼻尖,這才發現剛剛在樓梯上就吸引住他的香氣是從宋庭玉的碟子里傳來的,金黃的,邊緣帶一點褐色焦邊兒,巴掌大的烤吐司,似乎加了黃油,有股奶香。
又是溫拾沒吃過的好東西。
“這是早餐嗎?”溫拾看完吐司,轉變為眼巴巴看著宋庭玉,這熾烈的眼神叫宋五爺有點招架不住。
似乎不是他的錯覺,溫拾對食物有種格外的熱衷,無論是他看見蛋糕還是看見吐司,眼睛都像是要冒出星星一樣,比頭一次窺見自己的臉,還熱忱。
看到那雙透出熱度的眼睛,宋庭玉不覺想到昨夜那本相簿,忙清清嗓,扯開話題,“你吃嗎?”
“還有嗎?”溫拾再度沒出息。
宋庭玉把自己的碟子遞了過去,“這給你。”
他早上吃的不多,只煎了三片,但看樣子,這三片不夠溫拾塞牙縫的。
“去廚房吧,廚房還有雞蛋。”再吃個雞蛋營養均衡些,溫拾實在是太瘦,看照片上除了屁股別的地方都沒有肉。
渾然不知自己‘純欲寫真’已被甲方看光的溫拾立馬笑開花。
他只知道——雞蛋,好吃吃耶!
第12章 同床
溫拾還以為這吐司是宋家廚師做的,直到他跟進廚房,發現廚房空無一人,而宋庭玉輕車熟路地從櫥柜里拿出吐司面包,切片后轉頭開火用長刀切了小片黃油丟進平底鍋,發出刺啦啦油炸開的聲響。
躬身于灶臺間的宋五爺身上穿著整身的運動裝,時尚是個輪回,這一身帶帽兜的休閑衛衣和同樣布料的闊腿褲哪怕放在溫拾那個時代也絕不落伍。
尚未打理精細的頭發微微垂下了幾縷,臉上也沒有帶著眼鏡,不似平時矜貴又精英的做派,只像是尋常人家的兄長、兒子,心靈手巧,賢惠非常那種。
貪吃的溫拾想湊近觀摩一下吐司是如何從白白胖胖變得黃黃焦焦,宋庭玉輕輕伸手把他擋在后面,“小心油濺到。”
最終,‘賢惠’的宋五爺多煎了半袋子吐司連帶一個煎蛋兩根烤腸,才將將填飽溫拾的無底胃。
宋庭玉的助理宋武抵達宋宅時,宋五爺才放下鍋鏟。
結束被投喂的溫拾剛摸摸肚子小小打了個嗝,一杯牛奶就落到了他眼前。
“再把這個喝了。”
溫拾立馬乖乖舉杯,咕嘟咕嘟往下灌,差點嗆到。
“也不是叫你一口氣喝完。”宋庭玉遞了紙巾過去。
“五爺。”宋武站在廚房門外,看到了坐在宋庭玉對面的清瘦身影,這人眼生,他在宋家第一次見到,但那一身湖藍色的針織線衣還是他不久前匆忙幫宋五爺采購再找人送回宋宅的。
別說,這還是第一次宋五爺叫他買衣裳送人。
雖然送的不是姑娘,是個男人。
宋武的響動引得尚且沉浸在又往人生食譜里增加了黃油吐司和牛奶兩樣食物的溫拾回頭。
只見一個老實忠厚的漢子立在門口,長的實在是黑,怕李逵也不過如此,五官尚且端正,眉角有道凸起的疤,增生的肉較其他地方白皙許多,倒像是在這黑男人臉上添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