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
【記者你好狠的心,累累今天要是哭了,我也要順著網線爬過去逼你哭!】
比起彈幕過激的反應,童累表現得異常平淡。
他隨意舉起一只手,吹了吹手背上的針眼:“傷?要不是哥哥問,恐怕它都要痊愈了!”
【嗯?輸液的針孔?】
【不是說的腰腹處大片淤青嗎,我看了一眼照片都覺得痛……】
【我覺得累累其實什麼都懂,他故作輕松開玩笑,是因為不愿讓咱們擔心。/捂嘴哭/】
【艸!眼淚不爭氣往出流,累累能不能學學其他小孩子,疼了在大人懷里哭鬧,你知不知道你堅強的笑容反倒讓我們更加心疼啊!】
記者停頓了幾秒,艱難開口:
“不是的累累,我說的是你腰上……”
“記者你這樣是犯規!”童英光猛得站起身抗議,被身后的看守一把按住,他使勁掙扎著,大喊大叫,“童累!乖兒子!你是最聽話的對不對!”
“……這個啊。”童累垂眸掃了一眼肚子,很快用雙手環住,像是不想被別人看到,“這個不能說。”
和供他衣食的那個人約好了,不能說出去……
記者瞬間理解了什麼,死死瞪著童英光,卻保持說話聲音柔和:
“累累不想說的話不用勉強,但如果是被威脅了,可以放心告訴我,現在你誰都不用怕,很多人都保護著你!”
童累躊躇再三,附在護士耳邊,憂心忡忡:
“姐姐,如果我說了,是不是就不能吃雞腿了?”
畢竟童英光警告過,說出去的話就不給他東西吃……
“怎麼會?”護士指著餐盤上面的logo,安撫意味十足,“這些都是向醫院買的食物,已經有人付了足夠的費用,不管你采訪時說什麼,三餐都不會出問題!”
“!”童累歪頭思考,“付錢的人,是我爸爸嗎?”
護士靜默片刻,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搖頭。
童累雙手一拍,恍然大悟,心中的擔憂煙消云散——
原來衣食父母換人了!
食物不是由童英光提供的=之前的約定作廢
童累列出這條等式,猶如醍醐灌頂,之前的糾結都拋到腦后,回想起傷處出現的那晚……
“當時天已經黑了,具體場景是這樣的——”
童累演戲欲望爆棚,跳下床,比劃著床邊的位置:“我那天就在房間里,大概是這個位置。”
護士嚇了一跳,趕緊配合他,拿起手機對準他,像導演一樣示意可以繼續演。
童累收到,“噠噠”小跑著來到病房門口:“然后,呃……爸爸他在這里,踢開了門,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就像是‘pong’!”
他模仿了好幾聲,終于發出一聲滿意的,這才肯繼續演下去。
“然后爸爸說……”童累站在門口,指著床邊,裝出張牙舞爪的樣子,“給老子滾出來!白吃白喝白住的臭小子,你怎麼有臉跑的!”
他背完臺詞,眉頭緊皺,撓了撓頭:“不對,他當時還說了一些語氣詞,是什麼來著……”
護士聽得心酸,吸了吸鼻子,幾乎能想象出童英光還說了些什麼臟話:“累累,不用太在意細節,大致復述就可以。”
“嗯!”童累演得起勁,學童英光猙獰的表情,但雪團子的小臉怎麼都可怕不起來。
他幾個大跨步,在空氣中踹了一腳:
“爸爸身上全是酒味,他踹過來的時候動作很慢,但是我那會兒太累了,沒有反應過來,就沒能躲開……”
【我真是C了!童英光就是個狗!家暴去S!】
【累累的小奶音第一次令我如墜冰窖,不用說五歲的孩子,把我自己代入那個情景中,都感到窒息……】
【他就那樣輕描淡寫地演著,如同在復現人生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扎心/】
【大虐!我們連想象都痛的經歷,累寶卻已經習慣了……】
記者聽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罪人,親手剝開孩子結痂的傷口,讓血淋淋的事實露出來……
他有些哽咽:“累累,說到這里就行,不想說就不要繼續了!”
童累抬眼看發出聲音的手機,被戲癮憋得難受,雙手不停揪著衣角:
“我,我想說完,馬上就說完了!”
他像是怕再一次被阻攔,一秒入戲,這一次轉換成了“童累”的角色。
童累助跑幾步,在床邊位置倒下,假裝被踢到一樣,捂著肚子在瓷磚上“呲溜”一段距離……
“我滑了好遠,把馬叔叔給的毛毛衣服都蹭臟了。”他有些遺憾,從地上爬起來,“我的頭撞到了衣柜上,懵懵的,沒有記清爸爸后面說的話。”
童累搖頭晃腦思考一會兒:“好像是‘裝什麼?蜘蛛一腳……今天就算了……’”
后面的話語,全部都被突然抱住他的護士打斷。
護士蹲著,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環繞住童累,把頭埋進他的肩膀,聲線顫抖:
“不要說了累累……已經足夠了!”
童累不敢動彈,任由她抱著,頸窩有濕潤感,搞不清狀況:“姐姐?”
護士一下一下在童累后腦勺順毛:“對不起累累,我們這麼晚才發現你的處境,讓你受苦了……當時很痛吧?”
“我不記得痛不痛了……”童累回抱護士,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委屈巴巴訴苦,“可是我口袋里的小餅干一下子都碎掉,袋子里只剩下渣渣和碎末末,超級難過!”
【我都氣得快究極進化了,累寶還在惦記小餅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