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聽到了江苜的話,示意工作人員先離開。
正在那兩人要走的時候,江苜突然喊住他們,問:“島上不是養了奶牛嗎?為什麼還要送牛奶?”
工作人員一愣,面色有些怪異。
凌霄在他身后說:“島上總共就只養了一頭奶牛,它的奶都被你喝了。別人也要喝,只能讓外面送了。”
江苜面上微訕,問:“這樣嗎?我一個人就喝那麼多啊?”頓了頓,他又問:“你的牛是不是老了?產量有點低。”
凌霄以手抵唇,把臉轉向一邊,肩膀微抖,咳嗽了兩聲才說話:“那頭牛確實有點上年紀了。”
江苜于是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去擺弄那些箱子。
凌霄走過去問:“你要確認什麼?”
江苜凝神道:“有點不放心,我怕有什麼東西混進來。”
凌霄低頭看著他,問:“你想怎麼確認?”
“打開看看。”江苜把那些箱子一一打開檢查了一遍,連酒瓶都一個個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等全部查了一遍之后,江苜才放心下來。
“放心了?”凌霄輕聲問。
“嗯。”江苜站起來,說:“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東西混進來是小事,就怕人有問題。”
“這島上的工作人員都是老員工了,工作時間最短的也有兩年,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凌霄看著他,有些遲疑道。
“跟工作時長沒關系,你不知道他們那個組織有多可怕。”江苜搖頭,神情嚴肅冷峻道:“他們可以篡改記憶,移植記憶,能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凌霄沒說話。
江苜看了看遠處的海平線,說:“我想給老師打個電話。”
凌霄眼皮微微一跳,說:“有時差,現在國內已經是半夜了。
”
江苜卻好像沒聽到似的,自己又把自己否決了,搖頭道:“還是不打了,老師很可能已經被他們監視了。”
凌霄捏了捏他的手說:“盛老沒事的,我那天接他過來沒有人知道,我也找了人保護他,他不會有事的。”
江苜還是不安:“你不明白,凌霄,你根本不知道。你派人保護沒有用,那些人不會拿著刀和槍對付老師。他們最擅長的是從心理上擊潰一個人,眼神、語言、動作,甚至一個你根本察覺不到的小細節都可以要命的。”
凌霄抱住他,輕聲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擔心著急,沒事的。盛老過來的時候沒人發現,那些人未必會盯上他的。”
江苜仿佛真的被他安慰到了,在他懷里平靜了下來,又問:“我的手機上的定位追蹤可以破解嗎?破解完了之后可以把我的手機給我嗎?”
凌霄想了想說:“好,我讓人去辦。”
江苜的手拂上他的背,拍了兩下,保證一般地說:“凌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苜開始默默的觀察島上的每一個工作人員,像一只伏在暗處的貓,等老鼠出洞一樣有耐心。他面容沉靜,但目光警覺,每個人都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有時候他坐在軟椅上捧著一本書,可以坐一下午,看起來像是在看書,可眼神不一會就不動聲色掃向進出的人。
好像在觀察、審視,等對方一旦露出破綻,他便會撲上去撕咬住對方。
他一直都繃緊了神經,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疲憊,也很焦慮。
這天晚上,兩人在床上折騰完,江苜先去洗了澡。
洗完澡就去廚房翻箱倒柜找東西。
凌霄跟過來問他:“你找什麼?”
“有酒嗎?”江苜一邊開櫥柜,一邊問他。
“你想喝酒?”
江苜唔了一聲,又去翻下一個櫥柜。
凌霄攔住他說:“這里沒有酒。”
江苜停下動作,揉了揉太陽穴說:“前兩天不是送了一箱過來嗎?放在哪?”
“那就是我訂了犒勞工作人員的,已經喝完了。”
“哦,那就算了。”江苜聽他這麼說,也就放棄了,回到沙發上坐著。
“是不是在這呆得太無聊了?”凌霄在他對面坐下問道。
“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去?”江苜突然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你覺得無聊,我把白粒接過來,陪你兩天好不好?”
“不要!”江苜突然暴躁,說:“你不要再把別人牽扯進來了,你根本不知道現在有多危險!”
他站了起來,煩躁得走來走去:“我不能一直這麼坐以待斃下去,凌霄!你總得放我回去的,我能在這里呆一輩子嗎?”
“呆一輩子也可以。”凌霄看著他,安靜又溫柔。
江苜開口反駁:“我不可以!”然后突然怔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一般,驚訝得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放我回去?你想把我一直困在這?”
“江苜,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江苜驚疑得看著他,有些著急得問:“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那個人是不是很難對付?他是不是身份很特殊?老師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有,都沒有。”凌霄舉手投降。
這個姿勢仿佛讓江苜感受到了他的真誠一樣,漸漸冷靜下來。
“江苜,你太焦慮了。”凌霄說:“時間不早了,我給你倒杯熱牛奶,你好好睡一覺好嗎?”
“好。
”終于他小聲說。
回到臥室沒一會兒,凌霄就從外面給他端一杯牛奶進來,說:“熱牛奶有助睡眠,喝了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