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呢,想讓我對付江苜。”
林祥文給程飛揚打電話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程飛揚沉吟片刻,突然說:“你覺不覺得哪里不對勁?”
凌霄點點頭。
程飛揚說:“簡單粗暴,不像江苜的作風。”
凌霄也覺得這不像江苜做出來的事,但是他的理由卻和程飛揚不一樣,他是覺得江苜不會拿一個無辜的孩子威脅別人。
程飛揚認為江苜心狠手辣,心思陰毒,可是凌霄從不這麼認為。
在他心里,江苜是一個比任何人都有底線、有原則,而且道德感很重的人。所以他才覺得奇怪,江苜怎麼會去挾持一個孩子?
于是他又去問林祥文:“你確定你兒子是被江苜帶走了?”
林祥文苦著臉,說:“凌少,你覺得我能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百分百確定,我兒子就是被他帶走了。”
凌霄閉上眼,心里最后一點希望也被打破。他想,也許是,也許是江苜真的急了。
樹影蕭瑟,萬葉繁聲。林蒼山的山腳下,空寂凄涼。這里本就不是什麼景色優美、交通便利的地方,一直沒有被開發。
山路崎嶇狹窄,山壁也陡峭,斷崖四處可見。
江苜,你到底想干什麼?
山里的夜靜得可怕,狹長的月光照著詭異的山巒。天空卻擁有一種奇妙的暗藍,久望使人沉迷目醉。
山腳下連一盞路燈都沒有,要不是今天過來,凌霄幾乎都忘了南洲城郊還有這種地方。
凌霄把車大燈打開,強烈的光照撕破了黑暗。他抽了口煙,對林祥文說:“你開個價。”
這話詭異極了,仿佛林祥文才是綁匪。
林祥文不解:“開什麼價?”
凌霄瞪眼,說:“江苜讓你錄的那個東西,你要多少錢肯錄?你開個價,我現在就給你轉賬。”
林祥文肉眼可見的似乎猶豫了一下,接著很快就搖頭,說:“這不是錢的事,我沒做過那些事。。。”
話沒落地,凌霄就朝他沖了過去,死死攥住他的衣領,臉色陰沉可怖,沉聲說:“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了?這種時候還能有錢拿你就偷著樂吧。”
凌霄真心覺得惡心透了,要不是怕刺激江苜,他何至于還在這跟林祥文談條件,他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這時他們突然聽到什麼動靜,轉頭向遠處漆黑的道路望去,只見小路上正有幾輛車呼嘯而來,車頂閃著紅藍色的彩光,入耳是急促凄厲的警笛聲。
凌霄猛然轉頭瞪向林祥文,怒喝:“誰他媽讓你報警的?”
林祥文咬牙回道:“那怎麼辦?我兒子在他手里啊!”
“所以你為什麼不直接答應江苜的要求?把那東西錄了不就好了?”凌霄簡直想殺了林祥文。
林祥文避開眼,說:“我沒做過。”
到現在還死不承認。
凌霄明白了,林祥文這是兒子也要,聲譽也要。這個人,太貪心了。
林祥文心懷僥幸,認為江苜只不過是嚇唬他,他不信江苜會為了一個死人的事去撕票。
他的計劃是等警察來了,自己配合警方,先假意答應,把兒子救下來。等事后再反悔,江苜也拿他沒辦法。
到時候江苜肯定要進去,那就更好了。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認,學校為了聲譽,也不會主動去翻這些事。
凌霄實在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腳,罵:“你他媽腦子有病嗎?”
程飛揚也覺得林祥文的做法簡直是蠢到家了,他居然跟江苜比狠。
轉眼間,警車已經開到了他們面前停下,一共來了三輛。為首那輛車打開,唐辛從上面跳了下來,看到凌霄后一愣。
唐辛行事干脆果斷,并未理會凌霄,而是先問:“誰是報警人?”
林祥文上前,說:“警察同志,是我,我報的警。”
唐辛認出了他,微微頷首說:“詳細情況說一下。”
林祥文于是把情況細細的告訴唐辛,他下午時收到江苜的郵件,上面例數了他樁樁件件的罪行,并且要求他錄一段自己認錯的視頻,發到微博以及校內論壇上。
他起先并未在意,直到四點多的時候,妻子給他打電話,說是去幼兒園接孩子的時候,發現兒子小童不見了。
林祥文瞬間就想到了那封郵件。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候,江苜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林蒼山。
江苜說話時,背景音里隱約能聽到男童的哭泣聲。林祥文提出要和小童說話,江苜直接掛了電話,一句都沒多說。
這時,在幼兒園等消息的妻子也發來了在幼兒園內調出來的監控視頻。
林祥文調出手機里的視頻,拿給唐辛看。
視頻里的江苜帶著白色眼罩遮住了一只眼睛,面容沉穩,帶著一種有備而來的姿態推門進來。他如入無人之境,腳步毫不猶疑地徑直走向屋內唯一一名女幼師。
女幼師在隔了幾米遠的時候,似乎開口問了他一句什麼。
江苜面無表情和她對視著,腳下不停向她走過去,走到她對面的時候,突然伸出手,把掌心向她的面部推去,又在幾乎貼上她鼻尖的地方豁然停下。
他掌風凌厲,甚至還帶動了女幼師額前的兩縷頭發,仿佛給她貼上了一個定身法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