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非常差,和人說話的時候經常答非所問、邏輯混亂,給人一種精神恍惚、思緒無章的感覺。”
“以這種精神狀態去面試,失敗是板上釘釘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我稍稍給秦諶透露了一下李欽準備讀博的事。屢屢面試失敗的秦諶,在聽到李欽要繼續讀博的時候,你們覺得他會怎麼想呢?”
“我說了,李欽的成績爛到家了,秦諶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那幾天,秦諶每每和我提到李欽,就會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憤怒和怨恨,至于說的什麼,我不說你們也猜得到。而我每次都會趁這個時候,繼續利用幻聽這件事,在他耳邊一直輕聲鼓勵挑唆他,讓他殺了李欽。”
“接著我還要給他最后一個刺激。”
江苜看著程飛揚,說:“那天在校內遇到你,我找了個理由,請你幫忙組織了那次飯局。有你、林教授、李欽三人出席的飯局,就是我給秦諶的最后一個刺激。”
關于這點,程飛揚這兩天大概已經咂摸出來了,只是從江苜嘴里說出來,還是讓人有點不好接受。
他想起那天,江苜在他面前裝得遲疑難為情,不好意思開口求他的樣子,心里就有一團火。
媽的,自己當時還覺得這個人挺好逗!
到底他媽的誰逗誰啊這是?
江苜沒想那麼多,接著說:“李欽被秦諶殺死的那天中午,我和秦諶在一起吃飯。”
“在這天之前,我經過多次的試探和測試,確定秦諶已經喪失了一部分的獨立思考能力。他的邏輯性和記憶力也都十分混亂,但是他對我的信任還在。
這種情況對我非常有利,很適合我推進下一步計劃。”
“于是那天中午,我在和他吃飯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說學校又下來了一批保博名額。”
“他很詫異,問我為什麼這個時候下名額。我說自從張辰飛死了,新任院長上任后,為了盡快樹立威信保證自己的工作推進順利,給教授們的好處。這種名額不納入常規名額,是專門用來讓教授們拿來做人情的。”
“當然,這個也是我騙他的,他只要還有一點分辨能力就知道我說的根本站不住腳,再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根本沒有這樣的事。但是我說了,他思維混亂,沒有分辨能力,在加上對特權階級的偏見和仇視,我說了他就信了。”
“他當時的狀態已經很差,又對我極其的信任,根本沒有起任何疑心,也沒有想到要求證。他說他不知道,我故作驚訝說:“怎麼會?你導師沒告訴你嗎?”接下來的時間里他都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似乎在極力抑制著什麼情緒。”
“那頓午飯間隙,我又數次用氣音輕聲說一些鼓勵他去殺了李欽的話,如此反反復復無數次,一頓午飯我們吃了兩個多小時。”
“等快吃完飯差不多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隨口提了一句:“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學弟嗎?他下個禮拜要結婚了,娶的是銀行行長的千金。”他聽我說完這句話,那種壓抑的情感都要爆出來了。”
“他剛和女朋友分手,又聽到“平行空間的自己”如何幸運圓滿,這種不甘都會促使他去追溯源頭,認為自己人生的所有不幸,都是從被人搶了保研名額開始注定的。
而因為我偷換概念的結果,保研失敗在他眼里就是李欽的錯。他所有的憤怒和不甘,全部都會投射到李欽身上。”
“吃完飯出來,我和他在街上走了一會兒閑聊,說是閑聊,但他那會兒已經極度混亂了,幾乎都是我在說。”
“路過一家粵菜館的時候,我嘆了口氣說我最討厭吃粵菜了。他有些驚訝問:江教授,你不是很喜歡吃粵菜嗎?之前幾次吃飯都是粵菜。我說:哪有啊?你記錯了,我最討厭粵菜了,今晚凌霄喊我去吃粵菜,我都不想去。”
“其實我是喜歡粵菜的,之前我和他單獨一起吃飯,只要是我挑地方,十次有七八次我都挑了粵菜館。我故意這樣說,是為了重復試探他是否還有獨立的思考能力。果然他的思維已經徹底混亂,哪怕我說的話明顯不符合實際,他也沒有起疑心。”
“秦諶只是勉強笑了笑說那你直接跟凌少說不就行了,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我說主要今晚還有別的人,聽他說還有程飛揚和林教授。林教授是南方人,吃的清淡。今晚他是主客,按他的口味來。”
“果然他愣了一下,神情復雜的問我:林教授?導師?還有程少?我裝作不知,回答說:是啊,程少就是李欽的表哥,這麼說起來,李欽也會去。”
“我說完這些就沒再講別的,和他走了一段路。他也沒有說話,但是我默默觀察他的神情,知道他是意識到了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怎麼想呢?前腳才得知導師對他隱瞞了名額的事,后腳又知道導師要和自己最討厭的人,也就是另一個競爭者,以及他有權有勢的表哥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