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問:“那又要怎麼做?”
“我裝作無意閑聊,跟他提起我本科有個學弟,保研進了南大,畢業那年正好趕上行業大熱潮時期,自己創業開了公司,短短兩年就發達了,如今開著賓利,還在三環買了房。”
凌霄想了想,南洲新貴里,似乎沒這號人物,于是問:“真的有這個人嗎?”
江苜搖搖頭,很干脆的說:“沒有,這個學弟是我編出來的。”
兩人聞言咋舌,心想這才是最絕的。
“我只是為了給秦諶一種錯覺,仿佛他當初如果保研成功,現在開賓利三環買房的人就會是他。我所編造出來的這個學弟和他年齡相仿,專業相仿,出身相仿,唯一的不同就是保研這件事上。所以極容易讓他有代入感,仿佛這個“學弟”是平行空間里成功保研的他自己。
“而他原本的成功人生,被當初搶他保研名額的人偷走了。對于至今仍算得上清貧的秦諶來說,這無疑是很大的刺激。”
“除此之外,我在網上找了很多相關例子,都是那種頂替名額,被頂替上大學這種事件。時不時的當做閑聊話題,和他討論。這樣做,也是為了加深他的怨念和憤怒。”
程飛揚皺眉,問:“你這樣頻繁的提起類似的事件,不怕他起疑心嗎?”
“我原本也有顧慮,所以剛開始不敢提的太明顯。但是后來我發現,每次我提起類似的事件,他的呼吸都會加速,眼睛睜圓瞳孔放大,手部動作也變成握拳,這是憤怒的表現。”
“我這才發現他心中的怨憤原來那麼深,以至于只要想起來就就會被憤怒沖昏頭腦,根本無法理智的思考。
”
“而且我每次講到這些的時候特別注意轉移話題的技巧,仿佛真的就是閑談中無意提起的一樣。因為他本身對這類事件很敏感,有時候我甚至只是起了個頭,他就會自己追問下去。”
“到了后來甚至不需要我主動提起,他就會不斷的在我面前滔滔不絕的講起他的憤怒,情緒激進,用詞惡毒。”
“當我察覺到他的情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開始繼續利用他幻聽這件事。我前面說,我把他的幻聽引導成了命令性幻聽。”
“而我在這之前給他下的一些小指令他都照做了,等我覺得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他心里對李欽的憎恨也足夠了時。”
江苜頓了頓,看向程飛揚,說:“我開始時不時的用氣音對他說一些,鼓勵他去殺了李欽的話。”
“但是到了這一步,距離目標還差一點。我本來有更多的時間,但是。。。”江苜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
程飛揚冷著臉補充,說:“但是你實在等不及了,我生日會上的事刺激了你,你想早點看到李欽死,是不是?”
江苜不打算和他深入討論這個,于是沒有否認,只是輕笑一聲,說:“算是吧。”
然后江苜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沒說話,似乎在努力平復什麼似的。過了許久,他才說:“是不是該吃飯了?”
此時才下午五點,但是因為他們中午吃了粥,所以餓的也比較快。
凌霄打了樓下一家私房菜的電話,讓他們送幾個菜上來。
江苜則趁這段時間進了書房,過了十來分鐘才出來。
等了一會兒,餐也送到了,三人開始吃飯。
正吃著飯,程飛揚突然想到一件事,問:“殷顯的那個派對,是你舉報的?”
江苜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然后說:“不然呢?”
凌霄皺眉:“可是你那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啊?你什麼時候舉報的?”
江苜說:“回去的路上,我下車說去買水,還記得嗎?”
凌霄沒什麼太大印象,用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其實也不能說是我舉報的,我委托了別人。”江苜說:“我之前在臨江市,協助警方辦案,認識了一名黑客。我把別墅的地址告訴他,請他幫忙報的警。憑他的技術,完全可以通過改變ip地址,把自己的痕跡抹消,沒有人能查到他的頭上。”
凌霄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當時被傳上網的錄像也是?”
“沒錯,我本以為警/方介入后,他們會得到相應的制裁。”江苜看著凌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可是你告訴我他們不用幾天就能出來。”
“那天在那里我注意到室內裝了監控,所以我又一次聯系了黑客,請他破解了監控路徑,拿到那些視頻傳到網上。”
那些視頻,程飛揚和凌霄都看過,就是四個字,不堪入目,而且現在還有一部分在網上流傳。
江苜頓了一會兒,才說:“我從林蔦的日記里,看到他提到了什麼派對。但是我一開始根本沒意識到,那是什麼意思。”
“直到在那里,我聽到他們提到了蝴蝶胎記。”江苜眼睛空洞,緩緩說:“我才知道,林蔦在那棟別墅里遭遇了什麼。”
那個畫面可以想象,渾.身.赤.裸的男孩兒,哭著在別墅里到處跑,想要逃離那個地獄,卻被人當成好玩的事。
所到之處,皆是惡鬼。林蔦有時會被人就地摁倒,有時會被拖拽進房間。
放走,再抓回來。
再放走,再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