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提起了穆楚,我說:“顧先生最近有沒有見到穆楚?”
顧如風:“沒有,已經不聯系了。”
江苜說:“那就好,穆楚最近出事了。”
顧如風問:“什麼事?”
“穆楚好像吸/毒,還有艾/滋/病。前幾天我在街上看到他,瘦的皮包骨一樣。”
“艾滋病?”顧如風聲音都變調了。
“是啊。不過也不奇怪吧。”江苜淡淡道。
顧如風追問:“什麼意思?”
江苜說:“穆楚干那個的,有艾滋病也不奇怪吧。”
“干哪個的?他不是學生嗎?”
江苜嗤笑一聲,說:“對,學生。他干那個只是副業。”
“到底是干什麼的?”
江苜訝然問道:“你不知道他是干什麼的嗎?他在御都做少爺的啊。”
顧如風當時臉都白了,半天說不出話。”
凌霄:“你真夠損的,你這樣會把他嚇陽痿的。”
江苜笑了笑,不在意道:“只是陽痿豈不太便宜他了。”
“然后呢?”
“然后他肯定會讓人去御都打聽,然后就會打聽到穆楚確實在御都上過班的消息。”
凌霄默了默,說:“其實御都管理很嚴的,里面的人都是持健康證上崗的。”
江苜看了他一眼,良久后道:“你挺了解啊。”
凌霄說:“我就隨口一說。”
“顧如風也只會隨口一問,他不會問太多。只要知道,穆楚確實在御都上過班就足夠了。”
“后來再見顧如風,我發現他的狀態已經開始變了。我時不時的把話題引到穆楚身上,唏噓道:“好好一個年輕人,這下全毀了。”“以后可怎麼辦?”“得了這個病,這輩子算是完了。”“聽說艾/滋/病的潛伏期很長的,有些人病了十幾年才知道。”
“這些話,可以勾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遠的有當年性侵的他的那個男人,近的有做過少爺的穆楚。
這兩個人,形成了兩股壓力。可以死死勒緊他的喉嚨,讓他每一天都活在恐懼中。”
“然后直到除夕那天。。。”
程飛揚打斷他:“等等,你讓他在除夕那天跳樓,是有什麼用意嗎?”
江苜說:“沒有,就是趕巧了。不是除夕,就是初一,要不就是初二。反正我不會讓他活過元宵節的。”江苜抱著鳥鳥,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
程飛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語氣中輕描淡寫的殘忍給震懾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問:“除夕那天你到底和顧如風說了什麼?讓他下定了跳樓的決心。”
江苜笑了笑,說:“其實也沒說什麼,前期鋪墊已經足夠了,只要輕輕推他一把就行了。我只不過是反復在他面前提起干凈、臟東西這些話。然后暗示他跳下去,死了就一了百了。”
程飛揚覺得背脊發麻,但還是有點不可置信,問:“就這樣就行了?”
“覺得很容易是嗎?”江苜問他,接著說:“語氣、神態、邏輯重音、停頓,在最精準的時候,給出致命一擊。”
“除了這個,我還用一張沒有登記過的手機號給他發了幾條信息。以穆楚的口吻,告訴他自己得了艾滋病,讓他趕緊去檢查。另外我還用一臺備用手機,定時撥出電話到我的手機上。我假裝接到了一個男人打來找他的電話,把他描述成當年性侵過他的那個人。”
“這麼做是為了把他內心最深處,對于幼年經歷的恐懼也挖出來。”
凌霄和程飛揚聽完,久久不語。看似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實際實施起來其實很難。
如何從蛛絲馬跡中準確的探到對方的“死穴”,僅僅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絕對的敏銳和邏輯。
然后根據對方的心理狀態,在最準確的時間點給出致命的打擊。心思狠絕,手段冷辣。
--------------------
第86章
江苜說:“他被性侵的經歷造就了他的陰影,這種陰影多年不散,對他的影響力巨大,可以說是他的死穴。”
江苜默了默又說:“其實被侵犯過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會留下心理陰影,只是每個人的表現都不一樣。有些人害怕和實施性侵的人有相似特征的人,比如有些女人被男人性侵后,對所有男人都充滿恐懼。還有些人害怕暴力,有人甚至害怕當時的環境,乃至天氣。”
凌霄從剛才開始就沉默,幾次張嘴想說話都頓住了。他甚至想讓江苜不要再說下去了,這對江苜太殘忍了。
他抬頭看江苜,和江苜的視線對上。
江苜收回視線,停頓了一會兒。
程飛揚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看了兩眼凌霄和江苜。沒有催促,讓江苜慢慢說。
然后江苜接著說:“干凈是顧如風的死穴,他幼年經歷造成了他這種扭曲且病態的性癖。我讓這種經歷再次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沒有別的出路了,只能死。”
凌霄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問:“可是那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能影響到他現在的行為嗎?”
“能。”
“你怎麼這麼肯定?”
江苜看了他一眼,說:“我就是肯定。”
他說的篤定,仿佛。。。仿佛自己有過切身經歷。
江苜垂下眼皮,說:“別小看童年陰影。要摧毀一個人,童年陰影永遠是最好用的武器。”
程飛揚突然發問:“如果你沒有認識穆楚呢?”
“既定的事實做假設只能反過來推導。
比如說,我是因為認識凌霄,所以才認識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