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打開門,外面站了兩名警/察。
“你好,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
來人出示了證件后,凌霄把人讓進屋子里坐下,問:“怎麼了?”
“我們五點多的時候接到報警電話,張辰飛先生在下山的時候,車從山路上跌下,已經身亡。”
凌霄眼皮跳了跳,望向衛生間,隔著門能聽到里面的水聲。
警/察自然也聽到了衛生間有人,問:“里面是?”
“我男朋友。”
兩名警/察年齡都不大,常常出外勤,也算是跟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聞言微微一愣后,便恢復了正常。
“你們想問什麼?我可能需要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凌霄收回視線,淡淡道。
“啊,不用,就是例行詢問。”
“那你們問吧。”
“主要是想問一下張辰飛今天是不是和你以及你。。。男朋友在一起?”
程飛揚在對面聽到動靜也過來了,聞言也是十分詫異。
凌霄三言兩語,簡潔明了的把白天的事說了一下。
正在此時,江苜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頭上按著一條毛巾正在擦頭發。
幾人看了他一眼,均是一愣。剛洗完澡的江苜看起來皮膚更加透白,嘴唇紅潤。他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穿著,腰帶束著細細的腰。領口沒收太緊,露出一片胸膛,白的刺眼。
兩名小警/察連忙收回視線,尷尬的咳了兩聲。接著又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要避開,都是男人。
“怎麼了?”江苜掃了一眼屋里的人,問凌霄。
凌霄沒說話,而是板著臉上前,把他的領口整理好,說:“衣服也不好好穿。”
江苜垂眸沒說話,手上一下一下的擦著頭發。
長著小圓臉的警/察說:“張辰飛在山道上出車禍了。
”
江苜動作頓住,雪白的毛巾遮住了他小半張臉,還在滴水的發梢蓋在眼前。他問:“人怎麼樣?”
“已經身亡。”
江苜把毛巾從頭上拿下來,攥在手里。
“他們是來例行詢問的,大致情況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凌霄扯了扯他手里的毛巾,輕聲說。
江苜似乎還沒回過神,沒說話。
兩人又問了江苜幾個問題。
江苜也大致說了一下,和凌霄所說的大差不差。
由于張辰飛是意外身亡,兩名警/察例行詢問之后,就準備離開了。
深夜,凌霄被江苜粗重的喘息驚醒。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做噩夢了。
江苜額頭冒出一層冷汗,眉頭緊皺一臉痛苦,仿佛快要疼死了。
他嘴里還在喃喃說著什麼,凌霄側耳去聽。
聽到他說:“小鳥,快了,快了。。。再等等我。。。”
凌霄喚了他幾聲,也沒完全把人喚醒。他睜開眼睛,依舊神志不清的樣子,眨了兩下眼睛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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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張辰飛的死訊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人們面對一個人的死亡,有時候冷漠的可怕。
除非是最親近的人,否則也只是唏噓兩句,然后就拋諸腦后了。
回到南洲后,江苜去醫院看了貝貝。
也許是因為脫離了讓她恐懼的環境,貝貝的精神恢復的很好,已經不那麼怕人了。
她還記得江苜,并且對江苜有很深的信賴感。江苜和她在病房里聊了兩個小時,終于從她嘴里得知了她大概的身份信息,然后在凌霄的推動下,很快就聯系到了她的家人。
貝貝果然是被拐賣的女大學生,并且身陷囹吾將近三年。
她的父母趕來之后,抱著她又哭又笑,其情景讓人看了眼眶發酸。
這天夜里,凌霄沒完沒了。
到最后江苜實在撐不住,煩了,恨不得一腳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事后,江苜說:“你。。。你怎麼天天跟個喂不飽的狗似的?”
凌霄笑了,說:“我這都收著勁兒,我真放開了,你這身板根本扛不住。”
江苜隨口道:“你放開了什麼樣,我又不是不知道。”
這話一出口,兩人都沉默了。
這段時間,他們盡量避免提到最開始的那些事。凌霄是因為心虛,不敢回憶,那些事成了他不敢觸碰的禁忌。
那些事就像一個瘡,平時不碰不疼。可是一旦不小心觸碰到了,就不停的往外滲膿流血,讓人疼得抓狂。
“江苜。”凌霄突然叫他。
江苜閉眼躺著,沒出聲。
“你還是很在意以前那些事,對嗎?”凌霄輕聲問他。
過了許久,江苜才開口:“如果是你,你會不在意嗎?”
凌霄知道已經發生的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改變。所以他不說以前,只說以后。
他只能告訴自己,以后,加倍的對江苜好。
凌霄這天應酬回的有點晚,進屋時已經十點多了。
江苜沒睡,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坐著,手邊放了本書,手里拿著杯子。他的手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透著優美,指甲和指尖處是淡粉色,宛如被芙蓉石雕成的,被光一照真的就像透光的玉石。
江苜舉起馬克杯又喝了一小口,望著窗外,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打在梧桐上的聲音沉默。
凌霄似乎聞到了酒味,問他:“你在喝什麼?”
江苜緩緩把頭轉向酒柜,說:“你的酒,我開了一瓶。
”
“哦。”凌霄這才注意到放在吧臺上的那瓶酒,看著江苜笑。
“怎麼了?”江苜察覺他的笑有些含義,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