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霄偏頭打量阿寶的神情,猜測他知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
等他們回到民宿,也不過才九點,吃完早飯才去洗漱。沒歇息多大會兒,江苜就接到了張辰飛的電話。
他們從房間出來下了樓,張辰飛已經在民宿一樓的客廳里坐著了。
凌霄這趟還有個正事,就是給凌老爺子去藥師菩薩那求個符。聊了幾句,他們就坐上張辰飛的車,往菩薩廟去了。
江苜不想進去,就說自己在附近轉轉。程飛揚也不信這些,最后只有凌霄和張辰飛進去了。
廟后面有個挺高的堤壩,說是堤壩,其實下面也沒有水,被村民改成了農田。看過去,一片濃綠,野草瘋長,野花橫生。
走過去也不遠,十分鐘左右,江苜不緊不慢的往那邊去了。
程飛揚在附近看了看,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他又不愛坐著傻等。轉著轉著也到堤壩上去了,上去之后,江苜已經沒人影了,他往堤壩兩邊看了看,看到江苜在壩下不遠處蹲著。
他面前是一簇和他蹲下來后差不多高的花,紅艷艷的,有一種野性的活潑。在碧草如茵的春日里,像一團燒著的火。
江苜揪了一只花,把花梗噙在嘴里吸了一口,似乎在嘗什麼味道,眼睛微瞇起來。這種神情讓程飛揚想到了山里愜意的小動物。
“你在干什麼?”
江苜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吃花蜜。”
程飛揚挑眉,也蹲了下來,問:“能直接吃?”
江苜又揪下一朵遞給他,說:“來一個。”態度隨意散漫的好像遞給他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支煙。
程飛揚遲疑了一下就接了過來,學著他把那朵花噙在嘴里一抿,果然有一點清甜的滋味。
只是太少,讓人解不了癮。
江苜那邊已經吸了幾個,吸完蜜的花在他腳邊散落著。
程飛揚覺得這種東西就跟嗑瓜子似的,沒太大意思,大概就女人和小孩兒喜歡,于是他吸完一朵就沒再弄。
江苜睥了他一眼,問:“怎麼?不甜嗎?”
“甜。”程飛揚搖搖頭。
“那就是覺得別扭?”江苜又噙了一朵花問。
“嗯,跟個女人似的。”程飛揚看著他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句話脫口而出,惹惱了江苜。
江苜唰得一下站了起來,嘴里還叼著那朵花,居高臨下的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程飛揚話一出口就自己闖禍了,因為撒尿那事,江苜顯然對這個很敏感。他一言不發,起身跟著他。
“你跟著我干什麼?”江苜轉頭看他一眼,不冷不熱的問。
“路是你家的?別人不能走?”
江苜嗤笑一聲,說:“你走,你隨便走。”
因為剛才蹲著的姿勢,江苜腰后的襯衣擺有些被扯出來了。他把手伸到后面,扯著皮帶,把衣服往里面懟了懟。
他掖衣服的樣子倒是挺爺們,程飛揚心想。隨之忍不住想起前天夜里的那個夢。
“你很喜歡我這腰?”江苜終于忍不住了,回頭撇了他一眼,說話也不客氣:“一直看,眼睛都快纏我腰上了。”
程飛揚面上波瀾不驚,找補似的說:“你又不是女人,你的腰有什麼好看的?”
“細啊。”江苜聲調懶洋洋的高起來。
程飛揚沒忍住又看了一眼,果真細。江苜身材偏瘦,但絕對不算柔弱,而是一種凌然的冷峭。肩背挺直,隔著衣服也隱約可見肌肉的走向。從背滑到腰的弧線很好看,他身上的風情就在那把細腰上,不是弱柳扶風的嬌軟,而是一種勁瘦削成的柔韌。
“細成這樣,你走路我都怕它折了。”
“折不了,有勁兒著呢。”江苜叼著花,懶懶道。
有勁兒。。。程飛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半晌都沒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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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堤壩上有柳樹,江苜折了柳枝做哨子,似乎一直不滿意,做了一個又一個。
“好玩嗎?”程飛揚看他孜孜不倦的勁兒,忍不住問道。
江苜嘴里還叼著個柳樹哨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吹了兩下哨子。程飛揚聽出了,是在模擬“好玩”的音。
程飛揚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怎麼?你又要說什麼女人才玩嗎?”江苜頭也不回,接著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這麼說我試試。”
“你打算怎麼樣?”程飛揚笑了笑問。
“我能怎麼樣?我又打不過你。”江苜嘆了口氣,譏諷道:“只能坐地上哭了,誰讓我像女人呢。”
哭?程飛揚又一次想起自己在林子做的那個夢,他覺得他應該離江苜遠點了,他起身離了這里。
程飛揚一個人走了一會兒,直到日頭升到天當中,才慢慢往菩薩廟的方向走去。
廟門口有個老婆婆倚著竹筐,手里拿了一個錘子和一把像矬子一樣的鐵片,叮叮當當的敲打,發出清脆的聲響。身邊還有一個小爐子,在熬麥芽糖。
他看到江苜蹲到婆婆面前,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老婆婆笑得合不攏嘴。程飛揚心想,他倒是挺討長輩喜歡的。
心里想著離他遠點,可腳步又不自覺得走了過去。
麥芽糖的香味在空氣里彌漫,老婆婆拿了兩根小木棍伸到鍋里,一挑一攪,卷上來一點濃稠的麥芽糖稀,反復拉扯攪動了幾下,糖稀慢慢固形,不再流動,然后遞給了江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