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閑庭漫步一樣,沒有趕路的自覺,只想著走哪算哪。程飛揚在野外方向感極好,一路上都是他在帶路。
眼看到了中午時分,他們在一個水潭旁邊停了下來,準備吃午飯。
阿寶考慮到他們如果要在林子里轉轉的話,中午應該不會在帳篷邊吃飯。所以給他們的那包東西里有不少包裝食品,面包、餅干什麼的。
他們坐下隨便吃了點東西,凌霄走遠了一點去方便。
水潭邊霎時只剩下程飛揚和江苜兩個人。程飛揚又想起昨夜那個夢。
江苜此時坐得離他不遠不近,但是存在感卻極強,程飛揚幾乎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程飛揚。”
程飛揚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江苜的聲音,心臟一個驟停,猛得回頭看著他。
江苜被他過激的反應驚了一下,皺眉看著他說:“?這都能嚇到你?”
接著江苜眼里閃爍著一種孩子一般不算惡劣,但是很得意的光芒,十分刻意得嘲笑了一句:“你膽子可真小。”
程飛揚:“。。。。。。”
怎麼看都是一種幼稚又拙劣的報復。程飛揚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還是因為昨天撒尿那事。
這人真夠記仇的。
江苜說回正題,給他指了指自己的發現,說:“你看這個。”
程飛揚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這是雞骨頭?”
江苜點點頭,說:“我早上聽見你們說什麼雞翅不見了。”
程飛揚看著地上默不作聲,說:“不是被小動物吃了,是被人吃了。”
這堆小骨頭被啃得很干凈,還堆成了一小堆,不是動物習性能做出來的舉動。而且旁邊的草有明顯的被人坐著壓塌了的痕跡。
這時,不遠處到了凌霄突然喊了一聲“臥槽”。
兩人回頭,只見他慌里慌張的整理褲子,說:“這怎麼有個人啊?”
程飛揚和江苜聞言,面色一肅,朝他走了過去。只見不遠處的草叢里,有一個臟兮兮的人縮在那。一臉害怕的看著他們。
“你是什麼人啊?”凌霄問他。
那人聞言又瑟縮了一下,甚至想跑。可是大概腿腳有問題,只能在地上挪。
他們上前一步,那人就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是個女人。
三人被她的叫聲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江苜看了她一會兒,回頭對他們兩個說:“你倆別過來,站在那。”
然后他轉頭看向那個臟兮兮的女人,他只是看著,沒說話。用絕對不含惡意的眼神,和她對視。
江苜大部分時間給人感覺冷淡疏離,但是卻沒有任何攻擊性。不論是外表、氣質、眼神和動作,都有自成一派的安然之態。
正是因為這樣,很多時候他就像一支鎮定劑一樣,非常能撫平人的焦躁和不安。當然,前提是他想這麼做。
過了許久,江苜才仿佛伸出柔軟觸須一般的試探,他問:“你餓不餓?”
女人似乎聽懂了,謹慎的點了頭。
江苜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餅干,把袋子撕開,然后放在地上。接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和放餅干的位置保持距離,說:“你吃吧。”
女人看了看餅干,又看了看他,似乎在衡量安全距離。最終還是饑餓感戰勝了防備心,她蹲著爬著,一點點往餅干那里挪動。
她抓到餅干,先是聞了聞,然后就瘋狂的塞進嘴里,沒兩口就把餅干吃完了,接著她又看向江苜。
江苜又拿出一包餅干放到地上,這次沒有撕開包裝袋。
接著他又走開幾步,女人這次猶豫的時間明顯變短,再次挪向餅干。
接下來江苜重復了幾次上面的動作,兩人猶如拉鋸和博弈一樣,在那片空地上不停移動。
連凌霄和程飛揚都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江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一點一點的縮短了他和女人之間的距離。
等到第五包餅干下肚,江苜距離她只有兩步之遙。江苜仔細打量她一下,發現她很年輕,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衣服不能弊體,內衣更是沒穿,兩個胸脯幾乎全部漏了出來。
江苜蹲下和她視線平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然后湊上前一點遞給她。
吃完餅干后,人十分容易口渴。生理需求再次戰勝心理戒備,她稍作猶豫,就接了過來。熟練的擰開瓶蓋,一口氣把一整瓶水都喝干了。
這時江苜和她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這說明她對江苜已經放下了戒心。
江苜脫下自己的沖鋒衣外套,嘗試著給她披上,她也沒有拒絕。
凌霄和程飛揚在遠處坐著,遙遙看著兩人。
凌霄皺眉:“誒,你說。江苜怎麼跟什麼人都能聊起來啊?”
程飛揚不語,也看著那邊。
江苜時而抱膝,時而盤腿,坐著和女人說了很久的話,聊了得有一個多小時。期間幫她把衣服穿好,還拿紙巾給她擦干凈了臉。
后面不知道他又跟那個女人說了什麼,指了指他們兩個的方向。女人朝他們看了過來,點了點頭。
然后江苜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往凌霄他們兩個這邊走了過來,說:“我們得帶她下山。
”
凌霄問:“她是什麼人?”
“我覺得她可能是被拐賣的婦女,很有可能是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