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第一次。”江苜脫口而出。
“什麼不是第一次?”凌霄愣了愣問。
江苜抿唇不語,偏開頭,眼睛也不看他。
凌霄追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江苜被他逼的沒辦法,氣急敗壞低聲道:“我不管你!你要怎麼玩,我都不管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玩誰了?我玩什麼了?還有什麼不是第一次?你到底在說什麼?”
江苜把臉轉向一邊,氣息不穩,聲音發澀,問:“你今天又想讓別人看著了,是嗎?”
“什麼讓別人看?什麼叫又?”凌霄越來越聽不懂。
“在龍宮那天你忘了嗎?那個人,他不是就在旁邊看著我們嗎?”
這時書房的門打開了,周助戰戰兢兢的從里面走出來。他已經聽到了很多不該聽的,他怕再待下去,不知道又會聽到什麼。而且他此時若不站出來,兩人的爭吵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走向。
江苜看到出來的人是周助,愣了一下。
“江教授,我其實是有事來跟凌總匯報。”
匯報什麼事需要躲起來,江苜明顯不信。
周助也看扯不下去了,閉眼干脆直說了:“其實是凌總讓過來教他煲湯的。”
江苜足足愣了好幾秒,然后:“啊?”
周助干脆把凌霄全部出賣了,說:“凌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瘦的厲害,想給你進補。但是你又不習慣家里老來外人,所以想自己給你做藥膳,讓我教他煲湯。你可能不清楚,我老家是嶺南的,我們那的人很會煲湯”說完還指了指廚房,又說:“鍋里是今天下午煲的蓮藕排骨湯。”
至于為什麼要讓周助躲起來,是凌霄的意思。可能是出于自尊心作怪吧,他不想讓江苜知道他特意去學了這些,顯得他多笨拙似的。
他希望自己在江苜眼里是一個厲害的,無所不能的人,好像干什麼都能毫不費力。
周助邊說邊往門口移動,說:“江教授,這藕湯是我媽最拿手的,我深得她真傳,煲了一下午了,味道可好了,你記得喝啊。沒放鹽,你根據口味自己加。”
隨著最后幾個字話音落定,門已經從外面關上了,只剩凌霄和江苜相顧無言。
凌霄從剛才開始就沒說話,周助出來他也沒看一眼,整個人陷入震驚之中。
他的心里被塞滿了驚愕,江苜居然一直以為,以為那天有人在看著。
為什麼會這樣?
他第二天給那個男孩兒打電話,確確實實的跟他確認了,當時他離開了。他可以肯定,那個人絕對沒膽子在他面前撒謊。
他是喝醉了不清醒,不記得。可是江苜是清醒的,他為什麼會覺得那個人沒有離開?
“你那天怎麼了?”凌霄問他。
江苜皺眉,沒明白他的意思。
“你為什麼說他當時在旁邊看著,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沒走?”凌霄問這些話的時候,心里有一股窒息般的恐懼感。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漏掉了,他想起那晚之后第二天,他去找江苜,當時江苜表現出的恐懼不安。還有他重新搬回來之后,兩人再做那個的時候,江苜哭得幾乎暈厥。
江苜一言不發,他沒想到凌霄能想到這一層。
當晚他們兩個一個醉得神志不清,一個嚇得靈魂出竅。
那個人走沒走,什麼時候走的,其實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失去自我意識的前一刻,他沒完全確定那個人離開了。
而他生性悲觀,又對凌霄一直沒有信任。凡事都往壞的地方想,所以一直覺得那個人全程都在旁邊看著。
關于這件事,他不敢回憶,拼命想忘記,想封存起來,所以從來沒有拿出來深想過。
“你那天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江苜低著頭。
看凌霄的反應,江苜意識到也許真的是自己搞錯了。
但是精神解離帶來的傷害已經造成,即使真的是誤會,也對他的現在情況沒有任何意義。
“到底怎麼了?”
“別問了。”江苜閉上眼。
“我得知道,江苜,我得知道你怎麼了,我得知道我都做了什麼。”凌霄見他這樣,心里恐懼更甚,問:“我那天還對你做什麼了?”
江苜看著他,扯出一個慘然的笑,說:“我不記得了。”
“什麼意思?”凌霄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句。
江苜又閉了閉眼,說:“我真的不記得,我忘了。凌霄,你別問我了。”
“好,我不問,我不問了。”凌霄看他實在抗拒得厲害,也不再逼他。
這事可以以后再說,但是目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得先自證清白。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后,凌霄張口就問:“步流明,你在南洲嗎?”
“我發個地址給你,現在馬上過來。”
凌霄只說了這兩句,就掛了電話。接著又打了一個電話,好像是讓人調什麼監控。
接著凌霄很耐心得對江苜說:“我不問你那天的事,但是我們得把真相搞清楚,是不是?不然你一個人亂猜亂想的,我們不能帶著誤會過日子。”
然后凌霄把手機放在桌上,說:“我現在就坐在這,我什麼都不做。待會兒人來了,你自己問。
我是當著你的面打的電話,我沒有時間和他串供。”
江苜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