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成家過日子就要找這樣的。我遇見有合適的,幫你留意著啊。男人還是要早成家,心才穩。”
“我先謝媒人。”江苜向來被催婚慣了,知道這是句客氣話,沒什麼太大的必要去推拒,只好笑道,舉起杯子朝凌母致敬。
這時,凌霄啪的把筷子一拍,面色陰沉。
桌上三人具朝他看去,只有凌老爺子還在狀況外,理都不理眼前的事。
凌少虔怒道:“你發什麼瘋?大過年在飯桌上拍桌子,出息了?你自己要是爭氣點,你媽至于給別人做媒?”
凌霄笑了笑,看了江苜一眼,嘴上卻是在對凌少虔說:“您說的對,我就應該爭氣一點,其實我今天就想說。。。”
“凌霄!”江苜站起來看著他,眼中都是警告和壓迫。
然而江苜的警示并沒有拉住凌霄,他依然說:“爸,反正你是早就知道了。媽,我喜歡江苜,我不會跟女人結婚,我以后只有他。”
凌母呆在那,看了眼凌少虔,又看了看凌霄,再看了看江苜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道:“你這孩子不早說,給晚輩的見面禮,跟給兒媳婦的能一樣嘛?”
“。。。。。。”
“。。。。。。”
“。。。。。。”
凌母匆匆離席,留下三臉懵逼。
江苜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感覺這一家子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他算是知道凌霄的瘋勁兒是怎麼來的了。同時也知道他身上那種“你怎麼能不愛我”的理直氣壯又是哪來的了。
有這樣包容他,接受他一切的家人,他從小就有恃無恐。像個輕易能得到全世界的孩子,終于在自己這栽了跟頭。
他起身就要走,被凌霄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我回去!”江苜甩開他的手,說:“不然真的拿你家的兒媳婦見面禮嗎?”
“我剛出完柜,你就把我一個人扔這?”
“我讓你出的嗎?是我要來的嗎?來之前我們怎麼說的?”江苜怒問三連。
“怎麼說的,我再不說話我媽都要給你介紹老婆了,我能怎麼辦?”
凌少虔這時發話了,極嫌棄的看了凌霄一眼,說:“合著你到現在還是個剃頭擔子,一頭熱。”
江苜聞言一怔,看向凌少虔,聽他這話的意思,像是早就知道他和凌霄的事。
果然凌霄并不訝異,哼了一聲沒說話。
這時,凌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盒子,說:“家里沒備那麼多現金。”
她把一個紅包塞到江苜手里,又把盒子打開遞過去,說:“這是凌霄他奶奶留下來的,只給兒媳婦的。”
江苜一看,里面一套水色極純,綠瑩瑩的翡翠首飾。一對耳環,一對鐲子,還有一個掛墜。
“。。。。。。”
他把盒子推回去,極力的保持著鎮定,說:“伯母,我覺得這不合適。”
凌母沒聽懂似的,說:“怎麼不合適啦?翡翠多襯你啊,你皮膚白。”
江苜被凌母帶跑偏,愣愣得說:“。。。我沒有耳洞。”
“明天我帶你去打。”凌霄幽幽道。
“你閉嘴!”江苜喝道,他真的要瘋了,事態的發展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凌母似乎是被他嚇到,一臉茫然又無措的看著他。
江苜看到她的眼神,心里有些難受,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伯母,我是男的。”
“男的也可以戴翡翠啊。”凌母果然十分會抓重點,四兩撥千斤的把話擋了回去,接著柔聲說:“你如果不喜歡耳環,那我把它們改成一對戒指給你們好不好呀?”
江苜這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凌母的眼睛溫柔又慈愛,仿佛給他的聲音禁了言。
場面一時僵持在那里,江苜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做什麼。
“媽,我還沒求婚呢。等到時候了再說吧。”凌霄及時開口,化解了江苜的尷尬。
凌母等了二十來年,還不容易有機會把這套傳家寶拿出來,一時有些失落的把東西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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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吃完飯,江苜躲到了陽臺上,看著草地上的噴泉發呆。突然身后的門被打開,江苜回頭,凌少虔拿著兩個酒杯走了過來。他遞給江苜一杯,說:“你帶來的酒,喝一杯。”
江苜接過杯子,借著燈光看向凌少虔,試圖從他眼中找出他的情緒。可是看了好一會兒,他都沒發現什麼,凌少虔眼神沉穩自然,看向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惡意。
陽臺寂靜,戶外燈柔和的光給氛圍增添幾分溫馨。暮色中一只孤零零的鳥停落在噴泉臺上,小口的喝水。天都這麼冷了,它為什麼還沒有南飛?
凌少虔非常沉得住氣,一句話都不說,和江苜一起看著戶外沉默。
江苜知道他有話要講,主動開口:“凌霄今天,真的太胡鬧了。”
他故意這樣說,話語間把自己的身份提到凌霄的長輩上,為了獲得和凌少虔相對平等的話語地位,盡管他只比凌霄大四歲。
“未必是胡鬧,我看他很認真。”
“你們應當給他引導,他還太年輕。”
“年輕不完全就意味著不懂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們就不考慮傳宗接代的事?”
“要弄個有凌家血脈的孩子還不容易?現代科技這麼發達。”
“那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凌霄嗎?”
凌少虔穿著簡單休閑的家居服,身上那一通氣派卻似乎不減,他拿著酒杯,突然氣勢凜冽,反問:“別人?哪個別人?哪個別人能有我自己的兒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