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舍命救了他兩回,倒不指望江苜能因此愛上他,可是到了現在連張好臉都不給,也太過分了吧。
于是他頓時也生氣了,說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gan你!把衣服脫了!”
凌霄怒火上來,接著說了一句極為不堪的話,然后又說:“親一下反而矯情上了。”
似乎是被他不堪的話刺了一刀,江苜眼里的痛一下子就泄露出來了,臉龐瞬間凝固了,血色從他的臉頰和嘴唇上迅速褪去,只留下慘慘的白。
他驀得轉開頭,但是凌霄還是從他眼中捕捉到了那種驚怒,好像被冒犯了一樣,又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樣。
整個人如昆山玉上顯出裂痕,看著就像要破碎了。
江苜偏頭安靜了一會兒,呼吸猝然變重,轉身進去背對著他,站在床邊開始脫衣服。
凌霄走過去,發現他解紐扣的手都在抖,扣子好幾次從他手里滑落。他睫毛輕顫,吞了吞口水,隱忍著繼續去捕捉衣扣。
江苜覺得自己果真是昏了頭,怎麼連這個都忘了。凌霄費盡心思把他綁在身邊,也不過就是為了這麼點事兒。
這麼一想,反而簡單了,可是為什麼他的手還是止不住發顫?
江苜知道凌霄在一旁看著,他脫掉襯衣之后,吸了吸鼻子,稍稍猶豫了一下又去解皮帶。
他不會覺得因為凌霄的手動不了,自己就有了拒絕的權利。
凌霄是個一貫都隨心所欲的人,而且很善于使用自己的優勢,肆無忌憚地使用他的體力、權勢、地位、財富等等。
江苜毫不懷疑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凌霄會請人來幫忙,摁住自己的手腳。
凌霄一直這樣,只要他自己痛快,從來不管江苜是不是覺得難堪。
每次都把江苜弄成一團被雨水浸泡過的泥,污濁、軟爛、可以隨意踐踏。
“行了。”凌霄開口制止了他。和昨天在浴室時一樣,在最后一刻突然改變了主意,選擇自己忍耐。
江苜動作一頓,依舊低著頭沒有看他。
凌霄懊惱得低吼了一句:“我他媽真的是搞不懂你!”
江苜愣神了片刻,又把襯衣穿了回去,低著頭說:“不做就出去。”
凌霄沒離開,反而在床邊坐下,長長呼了口氣,問:“就因為我親你?”
江苜沒有出言否認,仍然沉默著。
凌霄心想,果然因為這個。但是為什麼親一下就這樣,他卻想不通。
而此時別墅外,路燈下。
魏曲舟和白粒正就著昏暗的路燈接吻,直到喘息急促,兩人才分開。
白粒看他的眼神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魏曲舟那種隱秘的期待又冒了出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白粒,你還喜歡我嗎?”
白粒的眼睛在一瞬間失去了光彩,仿佛陷入一片空洞。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然后雙目圓睜,瞳孔放大眼中全是恐懼,嘴唇哆嗦著張了又合。突然他抱頭蹲到地上,大聲的嚎哭尖叫起來。
這下魏曲舟怎麼都能看出不對勁了,被他嚇了一跳,他上前蹲下把白粒抱在懷里,心里焦急輕聲安撫他:“你怎麼了?白粒,你怎麼了?沒事的。”
白粒一把推開他,反作用力讓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蹬著腿往后想逃。魏曲舟不敢再上去,他定在原地說:“你別怕,我叫江苜過來好不好?叫他過來,我打電話給他。
”
魏曲舟不放心白粒離開他的視線,不敢親自過去叫人,于是拿出手機給江苜撥了電話。
江苜接了電話立刻就從房子里出來,到了他們跟前也不過前后三分鐘。
路燈旁邊圍繞著幾只逐光的飛蟲,遠處的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白粒還坐在地上,雙手抱膝,臉深深的埋在臂彎里,一直在發抖。
江苜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小聲叫他:“白粒。”
白粒聞聲抬起頭,眼神失焦的看著他,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江苜蹲下身,和他視線保持齊平,耐心得等著,等他感覺白粒能溝通時,說:“白粒,島上風太大了,要不要跟我進去加件衣服?”
白粒聞言,恍惚的向周圍看去,仿佛終于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他抓住江苜的手,說不出話,眼淚一直流。
江苜被他抓著手,一動不動等他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然后他輕輕的扶著白粒起身,把他帶到屋子里。經過魏曲舟的時候,白粒不敢看他一樣,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去。
江苜見狀拍了拍,小聲說了句:“沒事的。”
魏曲舟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
凌霄從一旁走過來,站到他身邊,不爽道:“嘁!本來帶老婆高高興興出來玩,結果成了你家的隨行醫生了。”
魏曲舟沒搭理他,看著白粒在江苜的陪同下進了屋子。
凌霄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喝兩杯去?他倆且得聊呢。”
魏曲舟搖搖頭,什麼心思都沒有。
凌霄生拉硬拽的拉上他,說:“老婆都借給你們家了,你陪我喝兩杯能怎麼著?走!”
兩人步行走到小商店,買了幾罐當地啤酒,回到別墅后院的小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