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苜其實很喜歡這個宿舍,地方小收拾起來方便。重要的是就在校內,上班又很近。
江苜東西不多,他生活上崇尚極簡主義。他的東西都以實用為主,超過一個月用不上的東西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處理掉。也懶得給生活中增添新意,洗漱用品十年如一日的一成不變。用慣的牌子不用到商家停產,他一般都不會換。穿到覺得舒服的衣服,就一次多買好幾套,懶得計較款式。
這個習慣從上大學開始就一直貫徹著,當時有室友質疑他怎麼不換衣服,他就冷著臉打開衣柜,給人看一柜子的一模一樣的衣服。
當時那個室友的表情他現在都還記得,驚訝、不可思議,仿佛他是個怪物。
江苜一直把自己活得像個銅墻鐵壁,外面進不來,里面漏不出去。
重新回到南風,江苜一進屋就被墻邊那個巨大的水族箱吸引了視線,里面搖曳著數十只半透明的白色水母。
江苜走過去,完全被迷住了一樣。看著水母纖柔的裙衣在水中漂浮,細若蛛絲的觸須在水里毫發畢現。柔軟、寂靜、舒展、松弛、美麗。
凌霄走到他身旁,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號水族箱,說:“那里面還有海葵。”
江苜轉頭只看了一眼,接著又轉回視線看面前的水母。
凌霄有些不好意思說:“水獺是真的沒辦法養,我問過了好多人了。”語氣帶著點沒把事辦妥的懊惱和自責。
江苜第二次聽到他提水獺,還是感覺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沒理會,接著看水母。
凌霄看他視線跟粘在上面了似的,干脆拖過來一張椅子,讓他坐著看。
自己陪了他一會兒,就去廚房做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見,平時總對凌霄罵罵咧咧的鳥鳥,這次居然對他很客氣。凌霄做飯的時候,鳥鳥還蹲在他腳邊看了一會兒。
晚餐是涼拌海蜇。
第二天,臥室的燈換成了水母燈。
第三天,水族箱里的水母死掉了一只,江苜難過得沒吃晚飯。
從那天起,凌霄每天早晚都要數一遍水母,有死掉的就趕快讓人偷偷補上。
再也沒讓江苜看到任何一只水母的死亡。
試了無數次想討好江苜都沒能成功的凌霄,這一次終于覺得自己做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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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這天凌霄又帶著江苜去了御都,中途包廂里的洗手間被人占著,江苜出去上洗手間半天都沒回來,凌霄不放心的出來找他。
剛走到轉角就看到他和穆楚正在說話,凌霄心里咯噔一下,沒敢上前。
江苜又跟穆楚聊了沒兩句就往包廂方向走,一拐彎就碰到凌霄。
“你在這干嘛?”江苜問他。
凌霄心里有鬼,沒問他和穆楚在說什麼,只說看他一直不回來就出來看看。
江苜只說洗手間人多,等了一會兒,同樣沒提到穆楚的事,兩人心懷鬼胎回了包廂。
第二天早上,江苜在洗手間洗漱,他枕頭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短信消息提醒。
凌霄心有所動的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條微信的提示對方已收款的信息。他發現手機沒有密碼,就點進去看了看。
點開聊天記錄,發現前面的信息都已經刪掉了。只有一條對方已收款的信息,金額顯示二十萬。
他皺了皺眉,點開對方的頭像進去朋友圈,里面有自拍,竟然是穆楚!
這是什麼情況?江苜為什麼給穆楚轉賬?還是二十萬。嫖/資?
江苜嫖穆楚?
這時江苜也從衛生間出來,凌霄拿著已經解鎖的手機抬頭看向他。
江苜看了眼他手里的手機,語氣平靜的問他:“怎麼了?”
凌霄自己心里也亂著,沒發現他的異樣,舉起手機問他:“這男的誰啊?你為什麼要給他轉賬?”
江苜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確定聊天記錄都已經刪干凈了。隨意道:“他是御都的少爺,叫穆楚,你不認識嗎?”
凌霄也不動聲色道:“御都那麼多少爺,我能每個都認識嗎?”
江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凌霄又問:“你為什麼要給他轉二十萬?”
“因為微信一天最高就只能轉二十萬。”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為什麼要給他轉?”
江苜皺了皺眉,說:“他說他妹妹生了重病,他大學沒讀完就出來上班了。要給妹妹掙醫藥費,怪可憐的。”
凌霄無語,真想扒開江苜的腦殼看看里面到底什麼構造。平時這麼聰敏的一個人,居然會被這種狗血八點檔的爛俗謊話騙到。
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噎了半天才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話你也信。里面的少爺你去問,十個有八個都這麼說。不是爸媽爛賭,就是弟弟妹妹重病。”
江苜有些不高興,說:“一個人如果撒謊,我不可能看不出來的。”
“你不能總用你那些理論知識和過往經驗去判斷,有時候得用到社會閱歷。這種人你沒接觸過,你又不了解,他們這種人跟你以往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他們謊話說的多了,自己都以為是真的,當然能騙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