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去。”江苜嘣的一聲把門關上。
敲門聲鍥而不舍的響著,不急不躁,仿佛告訴屋內人他耐心十足。
江苜刷得一下拉開門,面色不虞得看著他。
“吃燒烤吧。”
江苜煩躁得很,眼看就要炸毛,瞪了他一會兒,咬牙吐言道:“我吃你奶奶個腿兒!”
“那個沒有,田雞腿吃嗎?”
最后江苜不勝其煩,還是套上羽絨服跟他一起出去了。
沒去昨天那家,凌霄開車帶他去了另一家燒烤攤。
凌霄的記性都用來記江苜的喜好了,他照著昨天江苜點單的內容,分毫不差的重新點了一遍。
此時已經是十點多,燒烤攤最熱鬧的時候,店家在路邊支了擋風棚,棚里人聲鼎沸,有點魚龍混雜的意思。
等燒烤烤好期間,江苜掏出一支煙點上。一手插兜,一手夾煙,加上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居然有點痞氣。
凌霄說:“還喝啤酒嗎?”
江苜下巴微抬,睥睨一般看著他,有點挑釁似的說:“你那點酒量,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凌霄笑了,說:“不就是啤酒嘛?我放開了喝,能喝你一個來回。”
江苜彈了彈煙灰,悠悠說道:“我放開了喝,能喝你一個輪回。”
“。。。。。。”凌霄笑得更燦爛了,說:“江苜,我發現你說話特有意思,苜言苜語的。”
“什麼意思?”江苜皺眉問。
“有風格。”凌霄沒多做解釋。他喜歡這樣的江苜,挑釁的,不耐煩的,凌厲的,但是也很鮮活的江苜。
凌霄真點了田雞腿,江苜拿了一串,用手撕著吃,手上油乎乎的。
“江苜,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凌霄給秋刀魚擠上檸檬汁,然后開始細細的挑魚刺。
他還是想補個生日禮物給江苜。
江苜頭也不抬道:“你問這種廢話有什麼意思?”
凌霄沉默了一會兒,不理會他話里的尖刺,繼續問:“總有什麼的吧?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沒有。”江苜喝了口啤酒說。
“你喜歡水獺嗎?”凌霄突然問。
江苜眉頭一皺,問:“什麼玩意兒?”
“沒,沒什麼。”凌霄搖搖頭,他問過了,國內是禁止私人飼養水獺的。
江苜沒追問,他覺得凌霄最近經常有點莫名其妙的。
凌霄把挑好魚刺的魚肉夾給他,問:“你什麼時候搬回來?”
江苜瞇眼看著他,又喝了口酒不說話。他知道自己逃不過,但是就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過了許久,他問:“怎麼?我要是不回去,你是準備再把我打暈扛回去,把那三天的事重復一遍?”
凌霄一愣,抿唇不語。
江苜卻沒饒過他,繼續道:“我是真的服氣,也真的怕了你了。在我的認知里,我覺得看上誰就打暈扛回去這種事,只有原始人能干得出來。”
“你長得也不像進化不完全的樣子,怎麼行為就這麼反文明呢?”
“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害怕的樣子?看我痛哭崩潰,一身臟污,是不是很爽?這就能滿足你那變/態的性/癖了?”
“你。”江苜看著他,然后一個個詞組往外吐:“暴虐、自大、狂妄、卑劣、蠻橫。”
一個詞就像一把刀,帶著獵獵風聲和凌然殺氣砍向凌霄。
“我有時候在想,是你的家世造就了你這樣的性格嗎?可我又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不是所有富二代都像你這麼混蛋。”
江苜笑著,眼里閃著惡意,輕聲說:“你是天生的壞種。
”
江苜話不多,可只要他想,語言就會變成他的武器,字字見血,句句誅心,他就是能不帶臟字的把人罵得抬不起頭。
他說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分析凌霄的表情,他又在探凌霄的底線。
江苜這人有時候有點冷幽默,對討厭的人說話也刻薄。以前跟凌霄說話也忍不住會刺他,但那都是小冷箭,暗戳戳的。這次直接劈出去的是大砍刀,把凌霄砍得鮮血淋漓,每一刀都是沖著要害去的。
凌霄被他罵得無形的耳朵耷拉著,臊眉耷眼的坐著,從沒那麼慫過。
江苜看他的臉越來越白,唇線緊抿,眼睛泛紅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有愧疚,還有。。。委屈?
江苜皺眉,覺得自己一向可靠的能力好像出了故障。
可是此時也顧不上深究了,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聲,是鄰桌的幾個社會哥吵起來了。
江苜偏頭看了一眼,凝眉不語。
凌霄猶豫了半晌,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江苜突然提聲叫老板買單的聲音打斷了。
旁邊兩個桌子上幾個人不知道因為什麼時候吵了起來,此時已經從罵罵咧咧發展到了相互推搡。
“你吃飽了?”凌霄一愣。
還吃個屁,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江苜沒回答,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就在電話里說話的這麼一會兒功夫,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兩人轉頭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一人拿著一個空的啤酒瓶把一人砸倒在地,還有一個人直接抄起了店門口老板用來勾卷簾門的鐵棍在手里揮舞。
前后不過兩分鐘,事態已經由口角摩擦升級為了聚眾斗毆。
老板跑去拉架,被打紅了眼的幾人踹了一腳,直接倒在了他們腳邊。
江苜等不及老板娘算好賬,從皮夾里抽出幾百塊錢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