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江苜皺著眉問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覺得我舍不得對你怎麼樣?讓你這麼有恃無恐!”凌霄憤怒到了極點。
江苜太敏銳,他不僅很快察覺到他裝了定位和監聽,并且還能想到用這種方法對付他迷惑他。
江苜眼含諷刺,有恃無恐的人到底是誰?凌霄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大。
凌霄看到他的眼神,眼睛的血絲都現出來了。像只狂怒的猛獸,準備把對手撕裂咬碎。
他今天中午沒事,突然想見江苜,自己開著車就來了。到樓下給他電話想帶他出去吃飯,結果被掛。然后他收到那條短信,就直接上來了。
一進門,卻發現辦公室根本沒有人。他打開定位系統,上面又分明顯示著地點定在辦公樓。
到了這,凌霄可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很快找到了那臺被江苜故意留在辦公室的裝了定位的手機。他知道江苜肯定不喜歡自己手機被裝定位,但是沒想到江苜居然能把他耍的團團轉,讓他像個傻子一樣。
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還理智尚存,那麼看到他和姓秦的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一直到樓下才分開時的畫面時,才算是被徹底點燃。
他從來沒見過江苜那樣笑的樣子,輕松隨意,嫉妒讓他心里發了狂。
想到在他不知情的,被欺瞞的這些天,兩人不知道有多少次這樣結伴外出,說說笑笑。江苜不知多少次給予姓秦的小子那種笑容,那種他乞求不來,一直奢望,在夢里都夢不到的笑容。
想到這里,他整個人都被嫉妒和憤怒所包裹。
當他透過窗看到江苜和姓秦的小子站在樓下還依依話別的時候,同時也透過玻璃隱約看到了自己的臉,嫉妒、猙獰、扭曲。
有一瞬間他甚至認不出那是自己的臉,那麼不堪,那麼難看。
江苜看到凌霄偏執欲狂的眼神,微微蹙眉。
凌霄又說:“你和他有說有笑聊得很開心啊,怎麼到我這就不吭聲了?”
江苜吸了口氣,說:“你覺得你現在是能溝通的狀態嗎?”
凌霄目光沉沉的看著他,提醒道:“江苜,你現在還在激怒我,這對你沒好處。”
江苜沒說話,垂著眼皮看向地面。
“我是舍不得對你做什麼,但是姓秦的那小子算什麼東西,我要對付他還不容易嗎?”
江苜這才仿佛有了反應,抬起頭看著他,聲音嚴厲:“你最好別這麼做,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他。”
凌霄聽出他的維護,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危險了,笑問:“你在乎他啊?”
“不是在乎,只是覺得他無辜。為了你那該死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無辜的拉進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之中。”江苜如是說。
“你就是怕我對他動手。”凌霄目光更冷了。
“你對他動手又能解決什麼呢?”江苜神情冷漠得反問,他自始至終都像一塊冰雕,對凌霄快要被燒死的模樣視而不見,甚至不介意再給他加把火,又說:“今天有他這個病人,明天就會有另一個病人。雖然在我看來,最需要看病的人是你。”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來說,能量只能轉移,不能消失。就像凌霄的怒火,江苜沒有辦法能把他的憤怒憑空熄滅,又不能讓他真的去找秦諶,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你是說我有病?”凌霄都快被他氣笑了。
“過度的控制欲確實是一種心理疾病。”江苜不置可否。然后他看著凌霄的表情,心想,還不夠。
秦諶的情況現在處于最關鍵的時刻,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能讓凌霄去找秦諶的麻煩。他為這事已經耗費了好幾個月的心血和精力,凌霄如果把人給嚇跑了,那他就全部前功盡棄了。
于是他又給出了致命一擊,說:“凌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就像那種老公出軌,但是只敢對第三者下手的可憐女人。你不覺得難看?”
難看啊,當然太難看了啊。
凌霄你怎麼能能為了一個厭惡你至此的人,把自己變成這樣。
難看的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卑微,偏執,可怖可憎,渴求的目光,貪婪又下作。
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凌霄徹底被這句話點著了,眼里醞釀著一場殘忍的腥風血雨。對自己的厭棄,對這段關系的無能,直接將他的感情轉化成了對江苜的憤怒。
江苜毫不留情的話,戳破了他一直以來勉強維系的假象。
看起來在這段關系里,江苜是受壓迫的那個人,可是真正面目全非的人,是凌霄。江苜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底線,而凌霄早把自己弄丟了。
他的驕傲,自尊,什麼都沒了。
他患得患失,反復無常,像條害怕被拋棄的狗,滿地打轉,上躥下跳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嫉妒得幾乎嘔血,憤怒得面目全非。
江苜看懂了他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成功了,怒火引了過來,秦諶是安全的了。
“行啊,江苜,你膽子是真的夠大。
”凌霄的笑里染上了幾分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