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什麼是衡量標準?”凌霄問他。
“我覺得是風度。”江苜咬下最后一口麻團,說:“不對別人的飲食習慣指手畫腳的風度。”
凌霄瞇起眼睛斜著瞅他,這是在說他沒風度呢。他正要說話,江苜開口提醒:“看路。”
原來前車起步了,凌霄跟上,走了沒幾十米,又堵住了。
轉眼一看,江苜已經又拿了一個奶黃包吃了起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香甜奶味。
江苜吃東西很安靜,動作算得上斯文,沒什麼多余表情。但能感覺他品嘗得很認真,最起碼不會讓人想為食物叫屈。
事實證明江苜沒胡說,六點多的首都早上堵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凌霄堪堪在八點之前把人送進南州大學,看著江苜走進辦公大樓,在門口處停下和保安在說著什麼。
江苜長的很好看,是讓人眼睛發暈的那種好看。每個人都樂意和他說話,他若態度再溫和一些,便能讓人對他掏心掏肺。
那個保安還是昨天那個,年齡有五十出頭,頭發花白,滿臉的溝壑里都藏著人生的苦澀,一看就是那種一生都很苦的人。和人說話的時候神情瑟縮,帶著不由自主的討好。
江苜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了他,凌霄認出那是江苜多買的包子和豆漿,然后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那個保安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凌霄一個人坐在車里,看到江苜走了進去再也看不到身影。
他拿出手機給周助打了個電話。
“凌總,早上好。”
“幫我看看南大周邊的小區,越近越好,最好走路不超過二十分鐘。
”
“。。。嗯,然后呢?”
“然后什麼然后?來一套!”
“好的,對戶型有什麼要求嗎?”
“越大越好,能盡快入住的,裝修不能差。”他頓了頓又說:“要有一間書房。”
程飛揚退伍回南洲了,他回來后聽說的頭一件新鮮事兒就是自己的發小凌霄彎了。
他聽大嘴巴的邵林說了一點凌霄和江苜的事,開始好奇江苜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去部隊時年齡不大,對男性之間的那些事的全部認知就來自于夜場的某種特殊職業。那些男孩兒都長得白白嫩嫩,大部分都化著妝,看男人的眼睛帶著勾子。
因此他腦海中關于江苜的想象也大概就是這個類型,又想象了一下他和凌霄在一起的畫面,心里生出一股惡寒。
因此這天他聽凌霄說要去接江苜下班,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就跟著一塊兒去了。而且他表弟也在南大讀研,正好過去叫上一起吃飯。
凌霄到江苜辦公室樓下的時候,看到他在樹下站著,正跟一個男生說話。
凌霄的警鈴大作,下了車甩上車門就朝兩人走了過去。
江苜背對著凌霄的方向,但是他從秦諶的表情上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凌霄這時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他上前就把手搭到江苜肩上,惹得江苜忍不住皺眉。
江苜側了側身,想把凌霄的手弄下來,結果還沒怎麼動。凌霄更大力得攬住他往自己身邊帶,臉上還帶著笑,問:“這位是誰啊?”
凌霄氣勢迫人,雖然在笑,但是笑意不達眼底。秦諶見狀,眼睛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秦諶。
”江苜淡淡介紹,然后就不說話了。
這時程飛揚和表弟李欽也走了過來,凌霄狠狠看了秦諶一眼,暫時沒說話。
李欽倒是喊了一聲:“秦諶?”
秦諶看到李欽,扯著嘴角笑了笑。
凌霄又看向李欽,問:“認識?”
“嗯。”李欽應了一聲,還要說話,直接被江苜打斷。
江苜看向凌霄:“什麼事?”
凌霄把秦諶拋到一邊,回答江苜的問題:“來接你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要不來捉你,你根本不會回家。”
江苜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凌霄平時比較粗神經大條,但是就這一瞬間他看懂了江苜的這個眼神。
江苜是因他說的那個“家”字而不屑。
凌霄對江苜的過于在意和關注,導致他經常在不經意間被江苜流露出的細微反應所刺傷。偏偏還找不到發作的由頭,頗有些自作自受的感覺。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程飛揚也在一旁打量江苜。
和他想象中的女氣和妖嬈不同,江苜這張臉除了過于精致,其給人更直觀的感覺是沉穩、肅穆以及冷淡。
他看人的時候眼神波瀾不驚,但是直擊心靈,有一種不能被輕視的睿智和慧真。
是那種讓人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表現得好一些的目光。
程飛揚似乎有點理解凌霄變彎,以及那些不擇手段的做法了。
他們沒有站著繼續聊,而是準備出去吃飯。凌霄撇了秦諶一眼,突然說:“一起去吧。”
說完也不管人答不答應,摟著江苜就往車上去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除了他們,還有邵林和其他幾個人已經在了。
這是江苜和凌霄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在他的朋友們面前露面。
江苜一進去,整個飯店包廂都安靜了,都在用眼神打量他。
江苜腰細腿長,立在那如一塊墨玉。他一身黑衣,皮膚卻白皙透徹,渾身除了黑色和白色,只有那張嘴唇和鼻尖泛著紅,在視覺上帶來了強烈的沖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