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江苜表情冷漠,還是那句話。
凌霄煩躁地撓撓頭,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你干脆把工作辭了算了。”
江苜聞言,眼里生出譏諷,像寒流過境,逐漸凝出了冰。
兩人僵持不下,凌霄在他那樣眼神的注視下竟然先虛了,最后還是他退讓了一步,說:“那你去上班吧,這事回頭再說。”
江苜起身就往外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凌霄有一種纏綿過后就立刻被打入冷宮的感覺,在他身后補了一句:“門口有車鑰匙,你挑一輛開著去學校。”
凌霄睡醒已經是大中午了,他洗漱完也出了門。進到地下停車場時,發現自己的車一輛沒少。
江苜沒開他的車。
下午五點半,江苜從辦公樓里走出來,站在門口和保安不知道在說什麼,聊了好一會兒。
凌霄認為自己大部分時間下是比較好說話的,比如江苜跟一個保安大叔說幾句話,這種事他就挺能挺包容的。
凌霄坐在車里欣賞江苜的身影,一點不耐煩的感覺都沒有。
然后過了十來分鐘,才遠遠的看著那人穿著一身黑走過來,他腦海里閃過窈窕二字。
他第一次見一個男人身上可以用到這個詞,也第一次見一個男人能把一身黑穿的這麼有風情。其實江苜的外貌和行為舉止都不女氣,起碼不會有人覺得他性別模糊。
甚至因為他淡然的氣質,更多時候給人的是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可即使這樣,仍掩蓋不了他身上那種韻味,仿佛造物主的仁慈,只為了告訴人們一個男人能好看到什麼程度。
江苜坐上副駕駛后,凌霄嘴上仍嫌棄道:“天天穿一身黑,跟個寡婦一樣。”說完就覺得自己嘴太快了,這不自己把自己給咒了。
果然江苜聞言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冷笑,冷笑也是笑啊。
于是凌霄又想,算了咒就咒吧,反正老子命硬咒不死。
他打著方向盤掉頭,問:“想吃什麼?還沒好好請你吃過一頓飯呢。”
他們不算多的相處稱不上愉快,其實凌霄是挺愿意好好對他的。
“隨便。”江苜看著眼前的道路,沒什麼情緒。
“可沒有隨便這道菜,快說!到底吃什麼?”凌霄很不滿意他這副不配合的興致缺缺的態度。
江苜上了一天班似是很累,不想引起爭執,說:“我不會挑館子。”
凌霄偏頭看了他一眼,確實不像個懂吃喝玩樂的,倒像個吃花瓣喝露水的主。于是沒再說什麼,驅車帶江苜去了一家日本料理。
“生的吃嗎?”凌霄仔細的看著菜單,頭也不抬的問他。
“吃。”
“油炸的吃嗎?”
“吃。”
“貝類吃嗎?”
“吃。”
凌霄看了他一眼,點好菜交給服務員,說:“你還真的是不忌口。”
江苜看著面前桌上的大麥茶映出的燈影,沒說話。
包間一時陷入沉默,兩人有一會兒都沒說話。
凌霄皺了皺眉,平時都是別人捧著他,除非他不想搭理人,否則根本沒有冷場的時候。找話題他更不擅長了,因為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于是沉默了半天,他冷不丁問了一句:“還疼嗎?”
江苜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他,然后扯出一個譏諷的笑,把臉轉向一邊沒說話。
凌霄等不到回應,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冷笑道:“我看你是還不夠疼。
”
江苜偏開臉,拿起大麥茶喝了一口不搭理他。
吃完飯回去,江苜進門之后就徑自去浴室洗漱,然后換上睡衣進了書房。
凌霄坐在客廳,用筆記本處理了點工作,又回了幾封不算緊急的郵件,眼睛時不時得往書房門口瞟。一直到了十點多,他終于忍不住起身往書房走了過去。
他走到門口,隔著門聽到里面說話的聲音,江苜不知道在和什麼人通電話,講的是蘇南家鄉話,吳儂軟語,腔調和咬字都軟軟的。聽他語氣似乎在安慰電話那頭的人,耐心很好的樣子。
凌霄輕輕推開門,看到江苜背對著門,拿著手機貼在耳邊。他講電話太過投入,以至于沒有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直到凌霄的手按到他的肩上。
江苜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一下就冷了。他軟聲軟氣得又和電話里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凌霄透過電話隱約聽到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問他:“你跟誰打電話呢?”
江苜沒理他,把手機放好,側身甩掉他的手。
“問你話呢。”凌霄加重了語氣。
江苜看都不看他,問:“跟你有關系嗎?”
凌霄冷哼一聲,拿起他的手機又拽著他的手,強硬得用他的大拇指解開了指紋鎖。翻到通話記錄,看到剛才的那條通話,是和一個備注叫梅姨的人。
既然是姨,那應該是長輩。凌霄輕哼一聲,把手機還給他。
江苜冷冷掃了他一眼。
凌霄心里警報解除,心情好了不少,問:“你講家鄉話的時候都那麼軟嗎?”
江苜沒理他。
他又說:“你用你的家鄉話跟我說兩句。
”
江苜轉了下椅子面向他,皺眉冷聲道:“想聽樂子找別人去。”
“我就想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