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很大,設施布置處處透著精心。有提供酒水的戶外餐吧,有給小孩子的游樂城堡,不遠處還有樂隊演奏,總之到處都貼心周到。
凌霄和身邊人坐在露天桌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視線卻一直往旁邊的桂樹下飄。
那個人穿著一套黑色西服,中規中矩的款式被他穿得挺拔如松,身段讓人移不開眼。特別是腰臀連接處,先凹后翹,隔著衣服也能看到驚人的弧度,那個弧度簡直能殺死人。
西服外套的后衣擺斜飛,如一個小小的燕尾,在凌霄心里劃了一刀。腰那麼細,臀那麼翹,腿又那樣長,直戳戳得站在那,像定海神針一樣在凌霄心里扎了根。
和他一起的老人看起來六十多歲,花白的頭發,嚴謹講究的西裝,一身學究氣質,十足的老派紳士模樣。
他和那個老人一直在用不大的音量交談,表情肅穆認真。
不像凌霄他們這邊跳脫吵鬧,時不時爆出一陣笑聲。
兩人的談話可以看出,彼此輸出、理解和反饋都很及時,看起來聊得棋逢對手。
凌霄忍不住猜測他們的關系,是父子嗎?他又有些懷疑,這世界上有關系這麼親密的父子嗎?反正他是沒見過,他從小到大就沒和他爸這麼心平氣和的聊過天。
年輕人和老人說話時微微前傾著身子,是一種透著尊敬和受教的姿態。老人看他的目光也透著和藹欣賞,還伸手幫他拂開了肩膀上細小的落花。他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方的桂花樹,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老人笑了笑。
兩人恭敬與欣慰像師生,信賴和慈愛又像父子。
“凌霄,你看什麼呢?”問話的人正是魏曲舟,今天婚禮新娘的弟弟,今年二十三,長得帥氣俊朗,和凌霄還算合得來。
“那倆人誰啊?”凌霄朝桂花樹下抬了抬下巴。
魏曲舟瞇眼看過去,說:“年長的那個姓盛,是個教授還是什麼院士我也鬧不明白。反正文化人一個,我姐夫那邊的客人。”
“年輕的那個呢?他兒子嗎?”
“不是吧,我記得盛老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可能是女婿?要不就是他學生。”
邵林聽見他們談論也朝江苜看了過去,瞇起眼睛,細看了兩眼,說:“一個男人竟然長成那個樣子。”
凌霄轉頭看他,邵林勾唇一笑:“不過長成那樣,是男是女都不要緊了。”
魏曲舟正要說話,突然停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看向他側后方一處頓住了。
凌霄跟著看了過去,一個白凈清秀的男生走了過來,站到他們跟前。
男生穿著白襯衫黑褲子,身材清瘦皮膚白嫩,一雙眼睛長得很出彩,撲朔著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似乎想看魏曲舟又不敢看。
魏曲舟臉色無比難看,從看到男生那一刻臉就沉了下去。
男生在原地踟躕了一小會兒,上前兩步,伸出手遞到魏曲舟面前。手心攤開,是一顆小小的,千紙鶴糖紙包著的糖,在陽光下發著五彩流螢一般的光芒。他有些遲疑的開口:“給,給你的。糖。”
魏曲舟臉都黑了,唰的一下站起來。他比男生高了大半個頭,冷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男生,呼吸一下比一下重,眼睛都紅了,說不上是激動還是憤怒。
然后突然伸手,把男生手里的糖重重揮了出去。
男生臉一下就白了,慌慌張張的轉身想去草地上把糖找回來,卻被魏曲舟一把攥住胳膊,魏曲舟咬牙問:“你為什麼會在這?”
男生被他嚇到,有些害怕的看著他,手臂掙了掙沒掙開,就不敢動了。他結巴著回答道:“金鳴,帶,帶我來的。”
魏曲舟聞言甩開他的手臂,把男生甩得一個趔趄,接著冷聲道:“滾。”
男生僵立在原地,臉更白了,看著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魏曲舟看都不看他一眼,跟在座的幾個公子哥道了聲失陪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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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凌霄等人面面相覷,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男生蹲在一旁的草地上找東西。
邵林疑惑的問:“他在找什麼?”
凌霄撇撇嘴說:“找糖唄。”
邵林看了覺得怪有趣,問他:“嗨!你叫什麼名字?”
“白粒。”男生蹲在地上,眼神躲閃著小聲回答。
邵林招呼他:“別在那蹲著了,過來坐啊。”他看這小男孩兒長得挺招人疼的模樣。
這時憤怒的魏曲舟去而復返,看到蹲在地上的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沖著白粒說:“你怎麼還不滾?”
白粒起身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轉身離開了。
邵林懶洋洋道:“曲舟,你怎麼對他那麼兇?好歹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魏曲舟看向白粒離開的身影,心里一陣煩躁,說:“他算哪門子的客人,騷.貨一個。”
凌霄和邵林他們聞言都愣住了。
魏曲舟坐下,懟了口酒說:“他最會賣可憐勾引人,看著可憐巴巴,其實心比誰都狠。會咬人的狗不叫,說的就是他。”
邵林笑了,說:“聽這話,是吃過他的虧?”
魏曲舟沒否定,又懟了一口酒,說:“誰年少的時候還沒喜歡過兩個人渣,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能再著他的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