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都入世了,多上網看看些與你相關的事吧。”洪霖掏出手機,劃拉幾下,舉給孟巍看,“你沒看過這張照片嗎?”
孟巍定睛一看,只見屏幕上是熊樂晨和薛銳的雙人照,但鏡頭重點難得地熊樂晨身上。這正是蘇萊納約見他那天,穿的是那件布滿繡紋的中袖半長袍,腰帶、腕飾等一應俱全。這照片雖然是偷拍的,但鏡頭拉得很近,構圖也不錯,所以在網上流傳度還可以。
洪霖還找到了網上粉這對“怪談獵人CP”的組織,自然會入手這張照片。
孟巍盯了好一會兒,洪霖以為他終于有點時尚感悟了,就聽他道:“這是法袍吧。”
洪霖:“……”我跟你講時尚,你跟我講法袍???
不過她也知道,這位云隱門的天才就是這麼個腦子,所以也不再跟他多說什麼了,只收了手機開始幫忙。
后來連騏也來了,他叫人扛來了一個十八寸左右的木箱,箱子本身就很漂亮,泛著古典木質香。也不知是箱子本身重還是里面的東西重,這還是兩個壯漢一起抬的。洪霖看得直咋舌,幫他登記的時候低聲道:“連老板,你這扛什麼來了?整箱黃金?”
“哪那麼簡單。”連騏輕笑一聲,“剛從公盤里開出來的,你說是什麼?”
“這麼大!”洪霖懂了,“切好的?”
“擦都擦好了。”連騏回道,“不過我可一點沒分割。熊老師前陣子開始找這種東西,幾百萬砸下去眼睛都不眨的,他肯定喜歡這個。這分量,夠他拿去打好幾套首飾了。”
洪霖聽著,不由感嘆:“哎,你懂我。”
連騏:“啊?”
***
接近六點,婚宴賓客全部到齊了。
邀請的人也不多,六桌,每桌標配六人,就這還是加上了薛銳和熊樂晨的位置才基本坐滿的。六桌左右分開,中間留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過道。過道上不僅鋪了紅底彩紋地毯,還在過道兩邊立起了整排的紗幕。紗幕墻是一塊塊紗幕組成的,高約兩米五,從門口一直排列到宴會廳最前方的小舞臺邊上。大家都對這兩排紗幕有點疑惑,但也沒人去觸碰。
而宴席最接近舞臺的桌子之一——主桌上,沒有父母。除了薛銳和熊樂晨的位置,另外四個位置分別是張弛、盧萍、白嘉禮和孟巍。
這個排布真是夠亂的,有個世家的家主悄聲問過云隱門的孟掌門,為什麼主桌的位置這麼安排。孟掌門還真知道,徑直回道:“我兒和白嘉禮,是為了方便在婚禮上幫忙。另兩個好像是之前救過熊先生的命,挺照顧他,就上了主桌。”
“啊,代替父母?”對方又低聲問,“熊先生的親生父母呢?”
“早沒了,據說親戚也早已疏遠,他受重傷的時候連個問話的都沒有。”孟掌門回道,“所以今天,他家里親戚也一個沒來。”
“那這些人的福緣可真淺。”對方搖頭感嘆,“熊先生因禍得福,眼看著就飛黃騰達、甚至踏上修行之道了,這些親戚居然一個都沾不上光,可惜、可惜。”
孟掌門不接這話,只隨口道:“薛先生也沒有親戚來參加,今晚在場的都算他們朋友,也甚是般配。”
“說到這個,熊先生好歹還知道來遖峯歷,薛先生到底哪里來的?我竟沒聽說過姓薛的氏族。”對方低聲地嘆道,“別真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這些玩笑話很快就歇了,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
這是儀式要開始的信號。正在低聲說話的眾人自覺安靜來下,目光紛紛朝向了緊閉的宴會廳大門。
音樂在此刻響了起來,純器樂,沒人聲,也不是經典或出名的那些古典樂。這樂曲的不是很歡快、明顯喜慶的那種,而是帶著飄渺的靈性,大氣、又帶著一種莫名的溫柔感。聽著這音樂,人們想到的不是熱熱鬧鬧成婚的小兩口,而是天地間只有彼此的神仙眷侶。
這是薛銳親手彈的主旋律,后來送到專業音樂人手里緊急編曲的。風格是薛銳欽點的,不過還沒編到完全令他滿意,時間已經不夠了。現在這個版本,只能說對薛銳而言差強人意。
但這也足夠驚艷在場所有賓客了。
隨著音樂的進行,中間過道上忽然從門口到舞臺,逐漸出現了百花白鳥、落英繽紛的景致。正是那兩排紗幕墻,此刻變成了投影幕布,影射著唯美的動態畫面。
此時,大門向內兩側打開了。
薛銳和熊樂晨的身影出現在那里。
金底彩紋喜服,金冠金飾加身,燈光照耀下流光溢彩、耀眼非常。他們兩手相攜,緩緩踏上了通往舞臺的地毯。
只有通道上的燈光亮著,在賓客們看來,他們像是走進了畫里,走到了眾人都觸碰不到的仙境當中。唯有在他們前面幾米外倒退走的攝影師,以及跟在他們后面、紗幕外兩邊的攝影團隊,來來回回地、各種角度拍攝著,才會稍微喚回人們的神智。
人們也注意到,這兩人走過的地方,部分帶著輪子的紗幕正在被快速解鎖移動。
它們沿著宴會廳的墻邊,按順序被推到了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