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為他做到這一步?”
薛銳聞言,嗤笑一聲。
他笑的聲音太明顯,明顯到許寧難以忽視,只得問:“你笑什麼?”
“笑你無知,笑你目光短淺,笑你自以為是。”薛銳譏諷道,“人類一生苦短,貴在有自知之明。而你,恰恰因此愚蠢至極——你搞錯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什麼?”
薛銳沒直接回答,而是道:“以前,我在那些有修行者的世界里,經常會碰到些自以為強大無比、卻不知天外有天的人。我那時無聊,會特意找他們最風光、最暢快的時候,在眾人面前將他們從最自豪的領域擊落。那種一落千丈的場面,確實挺叫人暢快。不過次數多了,我便覺得這種事也無聊透頂了。”
他說這麼詳細,說明他并不是主要說給許寧聽,而是分享給熊樂晨的。
熊樂晨果真好奇:“你還有干這種事的時候?我錯過了,我真想看看。”
薛銳道:“那就看看。”
熊樂晨:“嗯?”
“我許久不做這種事了。”薛銳盯著許寧,徐徐道,“今日關于我和熊樂晨的事,禁止向別人言。”
許寧痛得眉頭緊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你要做什麼……”
“讓你見見,我的伴侶。”薛銳說著,讓出了一個位置。
“來吧小熊,讓他看看你……究竟是什麼。”
話音落下,一陣黑霧好似憑空冒出,在薛銳身邊盤旋、凝聚,很快就凝成了比薛銳都高大的濃霧。
比黑夜更黑,威能赫赫!
第二百零九章——報廢之物
第二百零九章——報廢之物
許寧有些呆滯地望著那黑霧的方向,一時間竟幾乎忘了身上的疼痛。
“這……是……他?!”
“還有別人能在我的面前,冒充我的伴侶?”薛銳冷淡回著話,手一抬就伸進了黑霧中。
再一拉,一只與他相握的手就被拉出了黑霧,隨后是整個人。
——正是熊樂晨。
他從黑霧中走來,黑霧又盡數收到了他的身后。
“嗬、嗬!”許寧看得冷笑連連,中途抽痛一度打斷他的笑,但他還要堅持譏諷,“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不是人!堂堂……”他說不出薛銳的名字,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指代的詞,只能跳過,“竟然找了個不人不鬼的邪物當伴侶……!”
“有時候,我倒希望我是個‘邪物’。”熊樂晨依舊是那副不動如山的面無表情,緩緩走近許寧,抬手抓住長劍的劍柄,仰頭望著半死不活的許寧,“這樣的話,你肚子里的東西就不必白白絞碎,而是能讓我吃了。”
“別說胡話。”薛銳也跟著走近,停在熊樂晨身后,似乎在隨時保護他,“你分不出來,他現在的味道奇臭無比。你要是吞了他,你也臭了怎麼辦?我可不讓你親近了。”
許寧聽他們說“吃”來“吃”去的,不甘地瞪著熊樂晨:“你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什麼?!”
“我?”熊樂晨望著他,輕輕一眨眼,“我是你啊。”
話音剛落,許寧耷拉的眼皮都遮不住他瞪大的眼睛了。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夜能視物的能力出了問題。
因為他竟然看到,那熊樂晨的臉驟然一變,居然變成了自己——不,是年輕時的自己!
沒錯,熊樂晨是照著酒吧門口那個形象變的。
連血液都嗆不住的許寧,這下徹底震得說不出話了:“你……你……!”
熊樂晨又倏地變回了自己的臉,淡淡道:“我什麼都不是,我又什麼都是;我可以不是任何人,我又可以是任何人。”
許寧根本不理解,他只能罵:“怪物!怪物!”
熊樂晨對這種辱罵無動于衷,薛銳卻聽得不愉快。薛銳抬手,握在熊樂晨抓著劍的手外邊,另一手從背后摟住熊樂晨的腰,將他撈在自己懷里護著。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薛銳在熊樂晨耳邊問,“沒有就崩碎他的丹田,去抄他的老巢,然后回去了。”
熊樂晨不問許寧的事,只問物件:“那個鼎……”
“那個就別要了。他那樣蜷縮在那個鼎里,萬一有過什麼吃喝拉撒,你不覺得惡心?”其實許寧這個地步,肯定基本辟谷了,可薛銳偏要這麼說,“再說,你不說了那是他偷的文物?交給那些人算了。”
許寧忿忿道:“那明明是我……呃!”
薛銳帶著熊樂晨的手,握住劍一轉,許寧本就岌岌可危的丹田徹底崩碎。
嘩——
許寧最后凝聚的那點邪能傾瀉、或者漏了出來,幾乎照著熊樂晨的面門來的。熊樂晨不躲不避,背后薛銳卻迸發出精純靈能,頃刻間就把那勉強算是一波襲擊的邪能打得稀碎。
“得拔出來了。”薛銳又抓著熊樂晨的手快速抽劍,那劍就極其順暢地、毫無阻礙地從許寧身上拔了出來。
許寧跌落在地,這回連呻吟都弱下去許多。
長劍上沾染的深色血跡也盡數滑落、消失,劍刃重新變得干凈。若是有光,輕易能照出人的影子。
熊樂晨道:“你的劍能自潔。”
熊樂晨沒什麼意識之前,就被薛銳哄得自覺幫他“洗劍”。現在才反應過來,這東西即便沾著很多難洗掉的東西,只要薛銳心念一動,就不費吹灰之力地能自己干凈了。
“……能,不過不是故意騙你的。
”薛銳半哄半帶著歉意,“還玩劍嗎?不玩我收起來了。”
“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