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熊樂晨在“特美辦”這里,還只是個能察覺異常跡象的一般人。只有薛銳,才是超越其他所有人許多的高人。
薛銳還沒說答不答應,但他把熊樂晨帶來了,還讓熊樂晨來溝通。熊樂晨看起來也很樂意當他的“中間人”,繼續追問杜芳芳:“用機器,也不能錄下來直接做成曲譜嗎?”
“試過。”杜芳芳回答,“不過錄下來的東西,非常雜亂,根本不像任何人說的曲子。以及,你們應該知道,人類聽到的聲音是有上限和下限的。可機器記錄的聲音中,有大量超過人類可識別的赫茲范圍。我們不確定這部分聽不到的聲波,是否也對人類、其他生物造成影響……”
熊樂晨有點明白了:“機器分析,和人類耳朵聽到的,還是不一樣?”
“是的,所以想請薛先生試試。一方面是辨認曲子,另一方面是確認一下它的能量波動。要是有辦法關上或者解構,那就更好了。”杜芳芳說道,“不過風險我也和你們說過了,雖然我們安排的是一步步接近,但依舊可能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精神影響。如果薛先生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
到了這會兒,熊樂晨才轉頭看向薛銳:“你覺得呢?”
薛銳終于開口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關上和解構,不一定,完全毀掉肯定可以。”
杜芳芳看他的劍都擺在桌上,想起他一劍能劈開“紅月”,立馬道:“不不,要是不能關上和解構就算了,不用毀掉哈。”
薛銳又道:“我不知道紀錄曲譜的方式。”
其實他認識曲譜,只是不是這個世界的曲譜,索性就說不會。
“啊這……”杜芳芳一聽,覺得這確實也是個事,試探道,“那,你能先記下來,之后用鋼琴試出來……或者你直接哼唱給我們聽,我們來記,也可以的。”
頓了一下,杜芳芳忽然想到一件事:薛銳……應該不是五音不全吧?
雖然這種大佬一看外表就通音律,可保不齊薛銳其實是例外呢?
好在薛銳略一沉吟,又看一眼熊樂晨,答應下來了。
杜芳芳臉上一喜,立刻道:“行,那我去拿合同過來簽。下午就安排薛先生去接觸那個留聲機,可以嗎?”
薛銳:“可以。”
杜芳芳當即收拾材料準備出去,臨了想起一事,忍不住回頭再次看向桌上的劍,說道:“薛先生劍上的裝飾,我以前沒見過,是新掛上的嗎?太漂亮了,我忍不住一直看,希望你不要介意。”
薛銳把劍帶出來,大部分就是為了顯擺這個裝飾,聽她這麼說,語氣也松快了一些:“不介意。”
杜芳芳這才獨自出了會議室,留下薛銳和熊樂晨繼續坐著等。門一關,薛銳就看熊樂晨:“你看,別人都說好看,你做的飾品就是很漂亮。”
熊樂晨聞言回道:“別人覺得好不好看,都不要緊,你覺得好看就夠了。”
“我當然覺得好看,不然我特意帶出來做什麼?”薛銳沒細說自己的想法,將話題一轉,“對了,這個曲子,你來記?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曲譜怎麼紀錄嗎?”
“大概知道點,具體的可以現學。”熊樂晨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查。很快,會議室里就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音,正是熊樂晨在刷《教你快速識譜》之類的視頻。
看樣子,是確定要跟著薛銳去“代勞”了。
反正就算“特美辦”不讓熊樂晨進去,他在薛銳發飾里照樣能跟進去。按照熊樂晨的“過耳不忘”屬性,以及根本沒什麼所謂“精神”可影響,他去紀錄是最合適的。
熊樂晨甚至在學習的時候一心兩用,還沖薛銳道:“那你下午別聽那個留聲機了吧?”
“你不會真以為我也會受到那個機器的影響吧?”薛銳好笑,“問心的幻境可比這要命多了,我連那個都扛過,還怕一個破機器?”
“但反正你不用聽,不聽也行吧?”熊樂晨道,“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來聽就可以了。”
薛銳聽他反復說,忽然有點明白了,低笑道:“想保護我?”
“……嗯。”熊樂晨想了一下措辭,“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我覺得你沒必要真的去聽,反正我來記就可以了。”
“謝謝你保護我,我沒不需要你保護。你想保護我,我很高興。”薛銳捏了一下他的手指,“不過你來紀錄,其實就和機器來紀錄也差不多,因為你是理智的、客觀的、不會被影響的。而我,會有一定程度上人類的感官,也更能分辨什麼東西在影響人類的‘精神’。”
熊樂晨一想,也是。
薛銳又道:“就算我受到了影響,你不會保護我嗎?”
熊樂晨:“當然會。”
薛銳一笑:“那就這麼說好了,我們一起聽,你還要負責保護我。”
熊樂晨覺得這話好像有點奇怪,但邏輯上是順得通的,于是點頭:“好。”
***
下午,熊樂晨——的一小部分——跟著薛銳一起去到了一個隔音的房間。
這里和之前找到“觸須”的地下實驗室有點像,進門后是一個小監控室,有個單面的玻璃,玻璃另一邊是另一個小房間。
里面的小房間要是關上門,是完全隔音的,平時一般靠里面的隱藏收音麥克風傳遞聲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