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銳一笑:“的確,上去也沒什麼用。而且飛到一定高度,把你往下拽的力量會非常大。”
“是所謂的‘引力’吧?”熊樂晨問道,“你試過往上沖嗎?以你的強大,沖出去應該不難。”
“確實不難,但沒什麼意義。”薛銳道,“以這個星球做例子,除了最近的月球,其他的星球都比較遠。而月球又沒什麼對我們有意義的材料,沒必要上去。”
熊樂晨點頭。
他又問:“我們穿過時空裂縫,到的新地方基本都是一個星球的表面。是不是也有什麼原因?”
“或許。可能就和你說的‘引力’有關系,不過我沒研究過。”薛銳回道,“我到過一些更先進的世界,他們能主動打開所謂的‘星門’,但也只是空間跳躍,沒見過他們說能定位到不同世界。”
熊樂晨道:“有沒有可能,所謂的‘不同世界’,只是在一個宇宙里足夠遠的兩個星球?發展程度不一樣,遠到那些先進世界也無法到達,所以就像不同宇宙里的星球了。”
“我無法回答你。縱使我穿越過了這麼多的地方,也沒有關于這方面的材料。”薛銳道,“但你別忘了,時間線是不一樣的,是無數的,‘蜉蝣’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時間線只要不一樣,即便是同一個星球,也可以算不同世界吧?”
熊樂晨沒太明白,但他覺得薛銳說的話也沒錯,點頭道:“好像是的。”
過了一會兒,熊樂晨看薛銳好像沒要繼續討論“不同世界”,話題又回到了星空:“我來這個世界之后,還沒在荒原上看過星空。城市、山區和海邊,感覺都不太一樣。”
薛銳想起他剛才起頭好像就說的這個意思,還稍微聊到了天文,就以為自己剛才把話題帶開后熊樂晨沒說到自己想說的事。
于是薛銳這次順著他的話問:“嗯,怎麼不一樣?”
“有點像我們相遇的那個世界。”熊樂晨道,“大部分是荒蕪的平地,沒什麼山,晚上也沒什麼光。風從很遠的地方吹過來。晚上一起前進的時候,走了很久眼前的景色也幾乎一模一樣,好像完全沒移動過。”
“……”薛銳仔細聽著他的話,聽完之后沉默數秒,這才輕嘆一聲,“你可真是……先別說了,再說我怕你把我想做的事都猜出來了。”
“……啊?”熊樂晨難得在語氣里透出明顯的疑惑,“我只是在說我的感想,沒在推測你準備做什麼。”
“我知道。”薛銳道,“但還是暫時別聊這個了。”
“噢。”熊樂晨應了一聲,沉默下來。
他安靜了,薛銳看他不說話,又隱隱有些不安了。于是薛銳又道:“只是不繼續聊之前的事,可以說點別的話題。”
熊樂晨其實也沒想到要聊什麼,就隨口問:“那你累嗎?”
薛銳好笑道:“這麼點距離,怎麼會累。”
“那我能不能問,為什麼不用你的飛梭啊?”熊樂晨道,“這又不是在城市上方,下面好像都是無人區,沒人會看見的。”
熊樂晨以前見過薛銳的飛梭,不過也用得不多。薛銳當時基本都是地面以及近地移動,很少在高空乘坐器材飛越。一方面是因為他還要收集材料,另一方面是那個世界的空中也有怪物,目標太大容易受到攻擊。薛銳不喜歡陷入被動,所以就不經常在空中大搖大擺地飛過。
可如今,薛銳抱著熊樂晨在無人區飛了有一段時間了,熊樂晨不明白他為什麼還用肉身帶著自己。
薛銳聽了挑眉:“為什麼?因為這個世界的衛星能隨時覆蓋全球影像,這里沒有云,行蹤會被他們的機器發現——”
熊樂晨:“噢。”
薛銳:“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熊樂晨:“……啊?”
“你還問為什麼。”薛銳終于忍不住,飛行中也要稍微調整姿勢,把熊樂晨往上抱了一點,然后在他下巴咬了一下,“你平時不是挺會學那些談戀愛的手段?這都不懂?自己想。”
熊樂晨于是開始沉思。
數秒后,他想到一個答案。或者說,他從薛銳緊緊摟著他的姿勢里,想到了一個答案。
他問:“是因為,你想抱著我嗎?”
薛銳這才松開了神情,輕笑一聲:“算你對吧。”
“‘算’?”
“標準答案是,因為這樣我能抱著你——”薛銳將他重新摟緊,低笑道,“而你,像是在空中無所依靠,只能緊緊捱著我,無法放開。”
***
這天,薛銳在太陽升起之前飛了近一個小時,熊樂晨……最終還是沒太明白自己被帶到了哪里。
黑霧本身其實沒什麼磁場感應和方向感,熊樂晨只能靠星星大概分辨方位。不過就算知道方向,他也不清楚這個方向有什麼,他只是看到,東方的天開始出現亮光了。
薛銳還在飛,他已經帶著熊樂晨從晴空萬里飛到了云層之下。這里的溫度更冷了,實際上空氣也更加稀薄,氣壓更高。昨天兩人飛機落地后,所處地的海拔已經多了一千多米,經過今早薛銳的快速空中躍遷,海拔再次往上提了兩千多米。薛銳飛越的距離已經遠超白嘉禮原本計劃的目的地,因為薛銳看過地圖后,決定更加深入。
直到陽光開始染紅東方的片片云層,薛銳終于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