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問題令她煩惱——“花花”越長越大了。
在第三周,它甚至長到了和方糖一樣大,乍看還有了明顯的人形,在昏暗中幾乎就是一個小女孩了。娃娃“花花”的身體早已因為它的長大而被撐壞,但大部分娃娃殘骸還稀稀拉拉地大致拼在它的身體各處,仿佛這麼做,它就還在那個娃娃套子里。
問題就是,它變這麼大之后,雖然行動能力是足夠了,圍欄又攔住了它的去路。方糖想要和它一起出去玩兒都不行,只能依舊天天來看它,來喂它,和它聊天及玩游戲。方糖也不能完全瞞住她多了的這個朋友,時不時就會忍不住和家里人、學校同學提到同“花花”玩耍的事,可誰都不知道這是誰。后來保姆表示“花花”是方糖之前最喜歡的娃娃,后來不知道帶去哪玩兒不見了,眾人這才覺得大概是方糖不舍得這個娃娃,所以總幻想著和它玩兒吧。
被困在籠子里的“花花”進步很快,在第三周中段的時候,就已經能和方糖順利交流了。它好像真的變成了方糖理想中的“花花”,不管方糖說什麼,它都能接上話、愉快地聊起來。而且它知道的東西也很多,很多方糖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它也能回答上來。方糖問它“你怎麼知道的”,它就笑著回答:“因為我還有……以前記憶的碎片。雖然這些碎片現在還不多,也不一定清晰,但隨著我的成長,它們漸漸會變得足夠清楚。你說的事,在這些記憶里有著答案,我就會告訴你。”
方糖聽得暈乎乎:“你的話,我有點聽不懂了。
”
“沒關系,你不用什麼都明白,你還是個二年級的小孩子罷了。”“花花”回道,“對了,我還知道你真正的愿望,是想讓你的爸爸媽媽回來陪你、真正愛你,是嗎?”
方糖回道:“是呀。他們總是不回家,打電話也很快說忙、沒時間說了,我覺得他們不是真正愛我。我想要真正愛我的爸爸媽媽。你知道什麼是真正愛孩子的爸爸媽媽嗎?”
“我不一定知道得很清楚,但在你心里的‘愛孩子的爸媽’是什麼樣的,我很清楚。”“花花”回答,“我一直在‘看’著你啊,我知道你腦子里是怎麼想的。你想要什麼樣的朋友,我就能給你什麼樣的朋友;你想要什麼樣的愛,我也能給你什麼樣的愛。”
它又問:“你想要你的爸爸媽媽也真正愛你嗎?”
“當然想啦。”方糖問,“你有什麼辦法嗎?”
“有。我們是好朋友,我就是要解決好朋友的煩惱,不是嗎?”“花花”咯咯笑著,真的和方糖想出來的小姐姐的笑聲一模一樣,“只要你給我一些吃的,我就可以幫你。讓你的爸爸媽媽不再總是出去忙工作,像其他家庭的父母一樣經常在家陪著你,跟你一起玩,也知道怎麼愛你,你想要嗎?”
“想!”方糖道,“你要吃的?那我回家給你拿水果過來?”
“我不要水果了。我想吃肉。”“花花”回道,“我還從沒吃過肉呢,拿來讓我嘗嘗吧,好不好?”
“嗯……我可以把牛肉干零食拿過來給你。”方糖想了想,“這樣就可以了嗎?”
“還要做你爸爸媽媽的玩偶,把它們帶來,我來幫你教訓教訓它們。”“花花”回道,“不好弄的話,你拿兩個娃娃,分別貼上你爸爸媽媽的東西就可以啦。
”
“嗯嗯,好!”方糖覺得這就和扮家家差不多,沒多想就再次點頭,然后當真回家做準備去了。
第二天,方糖帶來了牛肉干,和兩個綁了父母東西的娃娃。她把東西放進圍欄:“給你啦。”
“好的,你等等哦。”“花花”先是津津有味地吃了整包牛肉干,接著一手拿著一個娃娃,又道,“方糖,你的手伸出來一下。”
方糖不明所以地將手伸進圍欄。
昏暗當中,“花花”身后伸出了一根長長的似觸須、似管子的東西。它纏到了方糖的手上,“花花”道:“可能有一點點痛,沒事的,一下就好了。”
方糖還沒反應過來,那觸須盡頭的尖端用力一扎,就扎進了方糖的手心當中!
汩汩鮮血,順著這根觸須,流向“花花”。
第一百四十七章——喂養規則
第一百四十七章——喂養規則
愿望、供奉和鮮血,熊樂晨都聽出來這是“契約”的流程了。
薛銳當然更清楚,他徑直問道:“然后,它對那兩個娃娃做了什麼?”
換別人來問,或許就直接問那“觸須”對方糖父母做了什麼了。但薛銳對這個儀式的過程更感興趣,既然“觸須”要了娃娃,那就得知道這個娃娃的作用。
遺憾的是,被迫知無不答的方糖也不太清楚答案,只是道:“‘花花’一手拿著一個娃娃,手上有長長的、彎彎的刺戳進去,我問她在做什麼,她只說在幫助我。”
薛銳這才問道:“那它對你父母又做了什麼?”
“她不讓我看,但我碰巧看見了一點點。”方糖回道,“那天我爸爸媽媽回家了,但還是讓我一個人先吃飯,他們有事要談。我吃完飯去找他們,看到他們都在書房里,‘花花’也在。
”
薛銳道:“‘花花’不是在籠子里出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