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樂晨現在能明白他說的一些話,內里是帶著某種方向的暗示或者調侃了。而熊樂晨是不會羞于接這些話的,于是他徑直回道:“嗯,都可以吞,隨時隨地。”
“隨時隨地”這個詞一出,薛銳都差點被噎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先慣例說了句“又學怪話”,然后道:“走吧,去找方家人。”
好在熊樂晨沒調戲傲嬌的惡習,點頭應了。
兩人很快落到了方家的別墅屋頂。
題外話,自從薛銳故意“嫌”熊樂晨的速度慢之后,兩人一起在空中行進時熊樂晨就基本沒自己飛過了。他總是自覺趴到薛銳身上,薛銳也欣然接受,從來不提出什麼異議。
兩人落在屋頂后,熊樂晨往下看了一眼,說道:“我們都這麼近了,他們都沒任何反應,看來那股異常力量沒給他們增加太多能力。”
薛銳并不奇怪:“一般普通人類,想要跨越力量的階層,本來就是異常困難。簽了奇怪的契約也一樣。”
熊樂晨又道:“那個東西的感知力量,還在不斷靠近方糖,可向她父母探查的相比之下少很多。果然,方糖和她父母的情況并不一樣。”
薛銳道:“現在把方糖抓出來?”
“半夜抓小孩,我們不像土匪,像傳說中的半夜出沒吃小孩的怪物。”熊樂晨一眨眼,“要不我們進她房間吧。”
“半夜爬小姑娘窗口就不可怕了?采花大盜也是你整天看的法制頻道常客吧?”薛銳低笑一聲,“不過你想進就進吧。你記住他們家的攝像頭位置了嗎?會拍到的話就提前遮一遮,省得以后又要和普通人解決這些沒意義的小事……你想經歷的話另當別論。
”
“嗯,我也已經確認了所有的攝像頭位置。”熊樂晨道,“他們家的攝像頭基本都是朝外或者對準大門門口的,家里沒有。我們之前見到的那種裝在室內看孩子的攝像頭,在這種大房子里、這種以前父母都不怎麼在家的家庭里,反而沒裝啊。”
“不知道。”薛銳懶得探究一般人類的心理,隨口回道,“或許他們以前就是不重視。現在下去嗎?”
熊樂晨點頭,薛銳就抱著他,落到了方糖的窗前。
小姑娘的房間現在只關了紗窗,上邊雖然有鎖,但對于薛銳來說就是一個念頭的事,那紗窗就自動開鎖、自動滑開了。
薛銳和熊樂晨跳了進去。
方糖的房間布置還是很可愛的,這里也有很多娃娃,桌上和墻上還放著或者布置著她畫的畫。那些畫看起來不算舊,熊樂晨就認真“端詳”了一下,隨后道:“這畫上有一個房子,兩個女孩,應該就是代表方糖自己和那個她口中的最好朋友——花花吧?”
薛銳剛掏出了“吐真劑”,聞言轉頭看去:“是嗎?”
“我猜的。不過這畫上的兩個看起來都很正常,有正確的身體、四肢和五官。”熊樂晨想了想,“地下室那個,如果放置不管,也會變成完美個體嗎?”
“問她不就知道了……”薛銳話沒說完,床上的方糖忽然醒了。大概是因為熊樂晨和薛銳說話沒壓著聲音,方糖被吵醒了。她睜開眼,雖然室內昏暗,但適應黑暗的雙眼沒多久就發現屋里多了兩個大黑影,方糖張嘴就要哭!
熊樂晨的黑煙快速劃到了她面前,還順道把薛銳手上的藥劑瓶帶了過去。
薛銳立刻說了句“一滴”,下一秒熊樂晨就拔蓋、掰嘴、滴藥,一氣呵成。
方糖有點懵,下意識吞咽了一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吐真劑”可不是迷幻人類的藥,方糖正想接著哭,薛銳就突然開始問:“你和誰簽訂了契約?”
方糖不得不回答問題,于是第二次被“起手打斷”,哭聲一噎。
可她一時間也沒理解薛銳的問題:“契約……是什麼?”
“你和誰做了條件交換?”薛銳問得更直接了,“你讓誰改變了你的父母?”
這回方糖知道答案了,她的聲音在害怕和顫抖,但回得很清晰:“是花花。”
熊樂晨問:“花花,是你那個朋友嗎?”
方糖沒回答他。
“她只會回答我。”薛銳解釋了一句,隨即復述了熊樂晨的問題,“花花是你之前的好朋友嗎?”
方糖回道:“對。”
“她是怎麼出現的?”薛銳問,“你怎麼認識她的?”
方糖其實知道這部分不能講,但她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她……是我造出來的。”
薛銳和熊樂晨對視了一眼。
薛銳說:“你怎麼造出來的?去哪里造出來的?”
隨著薛銳一個個問題的提出,方糖或簡單或帶著細節的回答,“花花”的來歷終于在方糖嘴中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版本。
一切事情的起頭,是幾個月前,方糖一個人太無聊,避開保姆偷偷溜到了院子外的樹林后,發現了那扇門。
她當時為了打開那個金屬門,還把帶著的娃娃和吃了一小半的蘋果,直接放到了旁邊的地上。然后,她就成功地開了門。
她看下面黑漆漆的,就打開了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手電筒,接著抱起自己的娃娃壯個膽,就這麼下去探險了。
當時的方糖,在第一個牢房里,看到了圍欄另一邊的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