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銳哼笑一聲,“好吧,我也坦誠。你記得我們在‘蜉蝣’里看的那些時間線嗎?其中一部分到了我跟你說這些事的時候,我就回憶了一下那會兒說的話,按照那個思路整理出來了。我抄我自己,不算作弊吧?”
熊樂晨想了想:“不算。”
薛銳道:“我以為你會說,你也記得那些時間線里的我說過的話。”
熊樂晨道:“你之前說,不是你本人說的,就當沒發生過、沒說過。”
薛銳聞言,心底隱隱泛起波瀾,說不清是甜蜜還是復雜的澀意,總之他不由得在大街上就伸手捏了捏熊樂晨的手指:“那我現在就回去和你坦白,如何?”
熊樂晨自然地和他牽手,點頭:“好。”
***
兩人回到家,薛銳如之前承諾所說,再次拿出了靈酒。不過因為他還要保持清醒來說話,因此先拿出來的還是上次喝過的清爽花香靈酒。
熊樂晨好像眼睛都會發光了,立刻自覺坐在了沙發上,給兩人都倒滿了酒。
于是在大白天,兩人就開始舉杯對飲。
薛銳的故事會,也在這場白日小酒會中開始了。
***
薛銳的出身,是他所源自世界的最大的修行門派之一。
說是修行,其實和這個世界所說的“修真”“修仙”有些類似,都是以人類之身不斷突破,提升力量,以成為大能。不過那個世界沒有所謂的“追求大道”、“領悟天道”等規則,也不會有所謂的天降雷劫,有的只是相互獵殺、弱肉強食。
那是一個更瘋狂,但機會也更多、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世界。
這樣的世界里,有大門派的庇護和資源,無疑是對剛起步修行的人更有利的條件。
薛銳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個門派。甚至于,他的親生父親還是門派的掌門,其“生來就含著金湯匙”的程度可見一斑。他上面雖然還有個親哥哥,但薛銳從小展現出來的天賦就絲毫不遜于哥哥。因此薛銳自小開始修行,門派的資源也從那時就源源不斷地往他身上堆積。外加薛銳本身還聰明,天時、地利、人和他全占了,修行之路自然順遂無比。
沒人會懷疑薛銳的天之驕子身份。就連他自己,也從小覺得自己未來必然會成為大能,然后反哺門派,為門派撐起一片天。就算有個親哥哥在前,他接不了掌門之位,他也能接受自己只當個長老。反正他的個性也不是喜歡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的,當長老還能有一定程度的恣意發揮,也算不錯。
總之,薛銳就這樣萬事順利地長大了。在這過程中,他幾乎沒遇到什麼大的坎,他也從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會出現什麼大的變故。門派開始派他出去做些事,他也總是能出色完成。那些在攻擊他的門派、破壞他門派的人,那些與他、他的門派爭搶資源的人,都被他干脆地斬落。他維護門派,正如維護他自己。
薛銳那時的親友關系也不錯。他和掌門父親、親哥哥的關系說不上很親昵,但在這樣的大門派當中,能親自指導的父親和哥哥,已經算得上很親近的人了。薛銳還和親哥哥共同外出執行過幾次任務,雖然兩人面上不怎麼深入交流,可相互支持的默契還是有的。
薛銳對自己的親哥哥,只有在少年時還有些比不上的不服氣和不甘,長大后就泰然處之了許多。
至于薛銳的父親,有些長輩還會說薛銳有點像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薛銳年少時采用一些橫沖直撞的手段來修行,掌門也沒責怪太多。這位父親還會在薛銳受傷、遭受反噬的時候,派人送去治療的藥品。即便一句附帶的安慰或者叮囑都沒有,薛銳也能從這行為中感受到掌門的關懷,因此也將這種恩情銘記在心。
這樣順風順水的日子過了許久,異變降臨了。
對于薛銳來說,這異變來得過于悄無聲息,導致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他還牢牢記得那天,是他的親哥哥、他的師兄,傳信給他。傳信的內容很短,也很簡單:他的父親、一派之長,忽然危在旦夕,需要他前去共議救人之事。
薛銳自然是拋下手頭的一切匆匆到了親哥哥所說的地點。到了之后,親哥哥才告訴他,掌門其實是之前研究煉制新器的時候出了岔子,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負傷當中。這傷不僅不好治,用錯方法還容易加重傷勢,掌門甚至出現了境界倒退。事到如今,實在覺得瞞不住了,于是叫薛銳來一起共商辦法。
薛銳自然要問還有什麼辦法來救。
“還有一個方法可試,但需要你我做些割舍。”哥哥回道,“就是在一種藥物的煉制過程中,加入你我的精血,以血親之能來增加掌門的力量。再輔以數十種藥材,助掌門一臂之力。
即便不能叫他根治,也能減緩境界和生命的消弭,能寬裕出更多時間去給我們找別的方法。”
薛銳一聽這事,沒有太多猶豫,當即回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