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培舟一看這狀況,才明白原本以為是“副手”地位的熊樂晨,也是一個主力。
這麼一想,再回想起熊樂晨之間一直盯著自己,田培舟忽然覺得背脊有點發涼了。
“呃,熊老師?”事關怪力亂神的事,田培舟有點捱不住這種沉默,不由得開口問道,“我……需要做什麼嗎?”
“不用做什麼。”熊樂晨終于淡然回應,“等你的狗來了再確定。”
田培舟正要松口氣,熊樂晨忽然又道:“哦,你仔細說一下,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聽到你的狗會說話的,前后你都在哪里、做什麼。”
田培舟那口氣又提起來了,立刻回答起這個問題:“就是在半個月前,上次來拍這個節目的時候……”
按照他的說法,上次拍這節目是在海島上的一個新建好的農莊里。晚上他帶著他的狗閃電出去散步,畫面上看是一個人出門,實際上攝影團隊都在附近跟拍。后來為了拍一個遠景,攝影團隊一度退到了二三十米開外,只有田培舟牽著狗停在田野間的小路上,望著頭頂璀璨的星空。
他第一次聽到閃電說話,就在這時候,田培舟甚至記得閃電說的原話是什麼。
彼時他抬著頭,感慨了一句:“以后我也在田野里有一棟小房子就好了,晚上就躺在竹編的躺椅上,夜夜看著這樣的星空,多好。”
然后,就有人接了他的話:“可是你還拖著那麼大一個工作室,你的責任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田培舟被這陌生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環視。然而方圓二三十米只有他一個人,他也沒戴耳麥,怎麼可能有人在這麼近的地方同他說話呢?
近到……像是就在閃電蹲著的位置說的話。
田培舟不由自主地低頭看著閃電,或許是碰巧,閃電也抬著頭,視線專注地仰望著他。
田培舟正冒出個“我幻聽了吧”的念頭,就再聽到了那個聲音從閃電的方向傳來:“你在找誰和你說話嗎?就是我啊。
“你不是很喜歡和我聊天嗎?我也一直很想和你說說話,今天終于找到機會了。
“雖然我的嘴看起來沒怎麼動,但是我們心靈相通哦……”
這個晚上,閃電的話不少,可田培舟再也沒和它說過話。不管出于認為自己是陷入了幻覺,還是顧忌著身上別著的麥克風,田培舟都刻意忽略著這一切。
“……你確定這不是節目組的整蠱嗎?”
熊樂晨聽完了田培舟的描述,提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我看有些節目會整蠱嘉賓,假裝小動物會說話了,你確定不是那個?”
“不是。”田培舟猶豫一下,補充道,“我跟各位老師說清楚一些吧,勞煩老師們別外傳。就是這些節目組的整蠱,其實基本都提前告知了。我問過麥莉——就是我的經紀人,她說最近沒有整蠱節目的安排。”
熊樂晨的話題一下被他帶偏了:“所以,那些整蠱反應都是演的嗎?”
“不是,至少我不全是。我的情況是經紀人來把控整蠱的分寸,只告知我最近可能會有整蠱,但是是什麼內容、具體什麼時候,我是不知道的。這樣被整蠱的時候,反應也比較真實。”田培舟先耐心解釋了幾句,隨后問,“熊老師這麼問,是看過我被整蠱的片段嗎?”
熊樂晨道:“沒,但是看過別的。”
田培舟來了點興致:“是什麼?”
熊樂晨:“你演師尊那部戲,和你徒弟的視頻剪輯,二創的。”
田培舟:“……”
一聽“二創”,田培舟大概知道是什麼類型的視頻了。
沉默在房車中蔓延。好在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房車門被敲響,閃電終于被送來了。
這是一只淺金色的成年靈緹,長毛飄逸,體型俊逸,舉止高雅。它被田培舟接過去的時候,一人一狗的顏值看起來十分相配。田培舟把它帶到化妝桌旁邊,命令它趴下,它就前腿交叉地趴了下去,看起來優雅極了。
田培舟這才再次看向其他人:“各位老師,閃電已經來了,你們看現在是……”
熊樂晨走近閃電,垂眼掃視著它。
田培舟以為他想摸,主動道:“熊老師,它不咬人的,可以摸。”
熊樂晨沒摸,而是問道:“它現在還會和你說話嗎?”
“最近沒聽到了。上次孟巍也問我,能不能現場和它對話一次給他看看,但當時我已經聽不到閃電說話了。”田培舟回道,“最后一次,應該是上次錄制完這個節目后的三四天吧,當時它就很普通地抱怨了一句不喜歡新買的狗糧,然后我就再也聽不到了。”
熊樂晨點頭,沒評價這個描述,而是轉頭看向孟巍:“孟巍,你過來。”
孟巍有點疑惑,但畢竟他知道熊樂晨也是大佬,只當大佬要帶教。于是他聽話地走過去:“怎麼,熊老師?”
熊樂晨一指閃電:“你看看,它現在和之前有什麼區別?”
“區別……啊。”孟巍回道,“閃電身上那層東西沒了!”
“嗯。”熊樂晨肯定了他的回答,“其實不是完全沒了。是你靠眼睛來看,肉眼已經分辨不清了而已。
我還是能感知到的。”
“感知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