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銳這會兒開始跟熊樂晨一起剝蝦了。其實熊樂晨不需要剝,但他在享受當人的樂趣,所以薛銳也跟著他一起剝。只能說薛銳不愧是高人,剝蝦的動作看起來也優雅而淡定。
“想要我們去看?”薛銳把剝好的蝦送到熊樂晨嘴邊,“但我們正在過年。”
熊樂晨張嘴咬住那只蝦的一端,薛銳卻沒松手。熊樂晨想了想,又把嘴張得更大了一些,直接把整個蝦都啊嗚一下含住,嘴唇還含到了薛銳的手指。薛銳一笑,這才松了手,指尖還碰了碰熊樂晨的虎牙,才抽了出來。
“我知道薛先生的意思。”孟巍在電話那頭可不知道薛銳在做什麼,語氣尊敬地回道,“我和田培舟說過的,現在大家都還在過年,想請人沒那麼容易。他說他明白的。”
薛銳繼續給熊樂晨剝蝦剝蟹,正心情好著,回復的語氣也隨意:“你以前可沒這麼市儈。”
孟巍心道這還不是你們給帶的,之前連介紹的中介費都追著我要。但他面上還是不敢這麼說,只是道:“畢竟是打擾二位過年了……二位有空去看看嗎?”
為了增加這個邀請的分量,孟巍還說了點熊樂晨可能會喜歡的事:“要是過幾天就能去的話,到時候田培舟剛好在我們市郊外錄一個綜藝,還是帶著狗去錄的,一起去的還有其他幾個藝人和他們的寵物。二位可以到節目現場去看看熱鬧,順便也把田培舟和他的狗看一看,不會辛苦到二位的。如何?”
薛銳給熊樂晨又塞了一只蝦:“你想去嗎?”
熊樂晨被塞了嘴巴,只點了個頭。
“那就安排吧。”薛銳這才回了孟巍,“不過我們可能還要去派出所,可能臨時調整時間。”
“……是熊老師被騷擾的那件事嗎?我在網上也看到視頻了。”孟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這事還沒處理完嗎?”
“你可以問問白嘉禮。”薛銳懶得隱瞞這種小事,但他也懶得解釋太多,于是直接轉嫁責任,“還有別的事?”
“呃,沒了……不對,有的。”孟巍在薛銳面前一直老實得很,想起什麼就坦白什麼,“白嘉禮給二位帶去的云隱門賀歲年禮,二位感覺如何?喜歡嗎?”
薛銳想起那些云隱門的酒,昨晚只喝了一壇不到,就全換成薛銳的靈酒了。后來今早起床收拾餐桌,才全被熊樂晨的黑霧一把子全解決了——包括所有殘羹剩飯。現在孟巍問起來,薛銳也回得坦蕩:“一般。”
孟巍也沒指望他們會云隱門的送禮有多贊賞,能收下、給句“一般”就算不錯了。因此聽到薛銳的評價后,孟巍也沒覺得怎麼著,欣然接受后就很快掛了電話。
薛銳這頭,則是吃下了一口熊樂晨拌好的煲仔飯。仔細品味后,他先跟熊樂晨形容了味道,隨后又道:“早上才看了新聞里說過節還在勞動的人真辛苦,現在我們也要成辛苦的勞動者了,嗯?”
“辛苦嗎?”熊樂晨有些疑惑,“我只是覺得沒見過那種場面而已,要是你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
“你想去,我難道還會放你一個人去?”薛銳哼笑一聲,“想都別想。”
熊樂晨道:“但要是你不想去,我不想你因為我總在勉強。”
“關心我啊?”薛銳低笑一聲,“放心,我也不是很不樂意。
挺久沒這麼接觸普通人的社會了,這樣去游走接觸,給我的感觸也不少。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對我的修行感悟應該也有好處。”
熊樂晨點頭:“你不勉強就好。”
“不勉強,和你一起去看看人間,是件有趣的事。”薛銳捏了一塊中間夾了蝦和蔬菜的卷,遞到熊樂晨嘴邊,“能和你體驗各種事,也算填補了我的某種遺憾吧。”
熊樂晨吃掉那個卷,好好嚼了咽下去,接著才道:“那以后要是到了別的世界,也一起戰斗吧?我還不確定人類的身體要怎麼作戰,看起來才不奇怪。”
“這倒是沒什麼……”薛銳本來想說人類修行者、以及妖怪以人類形態在戰斗的時候,什麼狀態、什麼手段都不奇怪。但他話說到一半剎住了,轉而道:“我會教你的,沒事。”
熊樂晨不疑有他,當即點頭:“好。”
***
四天后,年初五。
孟巍再次帶著一個師弟,天還沒亮就來把薛銳和熊樂晨接上,然后一路開往郊外。幸虧孟巍和師弟平時也要五點起床早課,不然這時候開車,真是很有困到出車禍的風險。
車開到郊區外用來拍攝的民宿時,天已經大亮了。
明明是大過年的,明明在荒郊野外,這里的停車場卻被停得滿滿當當,甚至許多車已經停到了外面的荒地或者路邊。只能說幸虧這里也不是什麼交通要道,不然交警一來,絕對是一貼一個準。
好在孟巍不用把車停得很遠,然后下車帶著薛銳等人往里走。有個帶著掛牌的人出來接了孟巍的車,一路引導到了很里面的一個小停車場。
他們的車甚至慢慢地越過了一大群人,這些人大部分是年輕人,女孩兒居多。車子開過的時候,不少人在往車里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