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銳已經打定主意要教他,聞言也不直接回應,只是道:“怎麼奇怪,說說看。”
“他身上那個吸引死氣的漩渦,應該是在活動。上次見到他這種情況的時候,很快就會有死氣匯聚過來。但是這次,我一直看著他,這麼久還沒見死氣被吸收進去。”熊樂晨道,“是他找別人給他處理了,所以死氣就不來了嗎?”
“你感應得很準確。”薛銳回道,“他身上確實戴了一些東西,應該就是別的所謂‘大師’給他的。這個東西在他身周展開了別的‘場’,有一定保護他的作用,類似于張開了一層‘結界’。但這層結界應該只能把死氣、死靈隔離在外面,并不能徹底消弭那個吸收死氣的‘場’——就是你說的‘死氣漩渦’——對死氣的吸引力。所以理論上,即便他戴了阻隔的寶物,死氣也應該會過來才對。”
熊樂晨道:“這麼說,就是死氣漩渦感應到了死氣,可實際上并沒有死氣?”
薛銳“嗯”了一聲。
“我不懂。”熊樂晨很坦然地拋出了這麼一句,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薛銳面對他的正常求教,難得沉默了。
“……我也還不太清楚。”兩秒后,薛銳只得也承認自己搞不明白,“這好像你已經聽到一個人在你面前說話,但你就是無論如何都看不見、摸不著對方。”
熊樂晨總結:“就像人類遇到鬼。”
難得觸及知識盲區的薛銳聞言,忽然覺得好笑,心里的些許郁悶都被他逗散了。
“說得對,就像人類遇到鬼。”薛銳還真的微微笑了一下,還補充道,“而且不是一個鬼,可能是許多鬼存在在我們周圍,可我們都沒感應到。
”
熊樂晨望著他:“連你都感應不到嗎?”
“即便是我,也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也沒感應到嗎,信息位?”薛銳湊在他耳邊,說不清是在正常提問還是曖昧呢喃,“那你怕嗎?”
“不怕。”熊樂晨根本還沒學會“怕”這種情緒,還反問了一句一模一樣的話,“那你怕嗎?”
薛銳道:“要是怕呢?”
“那我會保護你的。”熊樂晨既不質疑他為什麼要怕,也不嘲笑他竟然也會怕,只是道,“不行我就把你完全包起來,別的東西都不能碰到你。”
薛銳都分不清這話是浪漫還是稚氣,但他能確定,自己愛聽。
“好,那就勞煩你保護我了,我也努力保護你。”薛銳道,“就像以前,我們也經常一起面對未知的威脅。”
“嗯。”熊樂晨先應了一句,想了想,又提議,“要不,還是讓何明程把他身上多余的東西取下來,看看效果?”
薛銳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故意逗他:“怎麼,不信我說的那東西的效果?”
“不是。”熊樂晨立刻反駁,“我只是想知道,要是只剩那個死氣漩渦會是什麼效果,會不會是那個漩渦還能吸引別的東西了……”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薛銳看他努力解釋了好幾句,終于“善心大發”地放過他,“那我讓他取下來。”
說罷,薛銳就喊:“何明程,過來。”
何明程剛才還在討論薛銳和熊樂晨呢,聞言心里一抖,還以為自己被“抓包”了。不過等他走近來問什麼事,才知道薛銳不是在計較自己被背后嚼舌根。
好消息:背后講人小話沒被抓。
壞消息:保護自己的東西要被拿走了。
“啊?”何明程聽著薛銳的要求,人都懵了,“把我的護身符拿下來?”
***
何明程隨身帶的一塊玉交到薛銳手里后,戰戰兢兢地逛了小半天的動物園。
雖然薛銳說要是有東西過來,他會阻止的。可何明程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塊玉脫下來,也不懂薛銳到底等著什麼發生。薛銳他們擺明是來處理動物園的某些事的,現在這麼拿走何明程的玉,何明程很難不擔心自己會被卷入其中。
好在一行人平安無事地逛到了午飯時間。
何明程臨時選了動物園里的酒店,就近請薛銳他們吃飯。飯前他出了包廂溜去上廁所,剛出來,就被關系親近的女孩攔住了。
“明程,你看看這個!”女孩把自己的手機塞到何明程手里,“我才知道,這個動物園最近有好幾個人都失蹤了!”
何明程眼皮一跳,趕緊看手機屏幕上那帖子。他們幾個都是從外市來的,最近還天天到處玩兒不怎麼上網湊熱鬧,對本市動物園的事就不太清楚。等何明程一目十行地匆匆瀏覽完那帖子,臉都變綠了。
“這說的,都是真的……?”
“我哪知道哇。”女孩兒回道,“但那兩位都在公園里‘巡場’了,我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就算帖子里說的人數和情況不完全對,可有人失蹤應該是真的吧。”
何明程只覺得可怕,匆匆往包廂里走。
——動物園里發生這麼可怕的事,失蹤的人生死未卜,薛銳拿走玉到底要干什麼?
何明程回到包廂,心里的慌張蓋過了對薛銳的畏懼,張口便沖薛銳道:“薛老師,我的玉可以還給我了嗎?”
本來以為這玉要拿回來多少得廢點功夫,沒想到薛銳徑直把玉放上了桌面,推出來。
何明程:“……”
啊,這麼簡單的嗎?
他邊拿過玉重新戴上,邊忍不住問:“薛老師拿這個玉,到底是為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