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別人面前做好準備就行,在我面前,就隨便你。”薛銳收回手,但人沒離開,就坐在床邊,“反正我可以直接把你放好,你又不會反抗我。”
熊樂晨“唔”了一聲,再次不動了,沉浸到了回憶里。
薛銳垂眼望著他,也一動不動。
——說你不會反抗我,你還真不反駁,傻東西。
***
十來分鐘后,連騏來敲了熊樂晨的房門。
開門的是薛銳,連騏乍一看到是他,還怔了一下:“薛老師?熊老師呢?”
薛銳就站在門口,毫無讓開的意思:“走了一天,休息。”
“哦,確實,今天辛苦二位了。”連騏道,“我已經叫人來接了,晚點就到,咱們吃完晚飯就走哈。”
薛銳神色淡然,“嗯”了一聲,顯然不準備展開對話。
連騏卻還有話:“待會兒晚飯我也不想下去吃了,等下吃到一半又有什麼人跑來嘰嘰喳喳的,煩都要煩死。我爸又說不許在村里動手,那我避開總行了吧。二位怎麼打算?不想下去吃的話,不嫌棄就來我房間里一起吃?”
薛銳道:“送來這里就行,我們自己吃。”
“哦,好。”連騏點頭,“還有,警察應該不會來找我們調查了。那個連三哥前天就不知所蹤,昨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和我們屁關系沒有。別聽那些人亂嚇唬人,小兒科的水平,還想嚇到我?可笑!”
連騏說“警察不會來”,那就是真的不會來,他至少有本事探聽到這件事的動向。
他還問:“對了,之前說的失蹤案,還查嗎?二位想查的失蹤案,應該是想看和那個樓梯有沒有關系吧?說實話,看到剛才那幫人,我不想查了。他們要作死就隨他們去,我這幾年也不會回來祭祖了。
嘖,要不是怕宗祠亂擴建影響到我家,我連擴建宗祠這事都不想管了。”
“隨便。”薛銳的態度依舊很淡然,“查不查都無所謂。”
反正已經提交給“特美辦”,有必要的話他們會去處理。
“行,那就不管了。”連騏道,“吃飯和回程的事,勞煩薛老師跟熊老師說一聲。這次行程給二位帶來的不愉快,也請二位多包涵。我安排得有差池,給二位道歉,稍后也會有些薄禮,二位別放在心上。
“對了,剛才那些上門找茬的人,之后也會受到教訓的,絕不會讓二位白受這個委屈。回頭有結果了,我也會告知二位。”
薛銳其實根本不在意那些普通人的命運,又哪里會計較連騏所謂的“賠禮”是什麼,于是他只是繼續淡淡地“嗯”了一聲。
連騏沒別的話可說了,終于離開。
薛銳也關了門,再次退回房中。
***
然而一個半小時后,連騏信誓坦坦保證“不會來調查”的警方,還是上門了。
他們來調查的,卻不是和失蹤的連三哥相關。
“什麼東西,怎麼又有兩個小孩不見了?”
連騏聽得直皺眉:“這村里三天兩頭有人走丟,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一年都來不了一次,熊老師和薛老師更是第一次來,懷疑我們也太夸張了吧。”
警察還沒來得及說話,跟著來圍觀的人就道:“那兩個孩子早上還和哥哥去山上玩,下午就不見了。這兩人上午和下午都上山了,可不就嫌疑最大麼……”
連騏聽得火冒三丈,一看又是晚飯前來找茬的那些人之一在發言,立馬開罵:“放你媽的屁!你怎麼不說下午一群人上山去找人的時候,有人把小孩拐走了?”
“你……”
“好了,都別吵!”警察攔住雙方,“我們只是來問一下,不是說誰有嫌疑,不相關的人不要在這影響我們調查。”
隨后,為了徹底隔開那些看熱鬧的人,警察借了一個房間,準備帶連騏等人進去單獨詢問。
到這份上,連騏已經完全遷怒警察,徹底不想配合了。他進房間就是一句話:“我要聯系我的律師,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這會兒來出警的還是當地村級派出所的警察,哪里遇到過這種電視劇里才見過的舉動?于是他們勸道:“剛剛我們也說了,只是要問問情況,不是說你們有嫌疑。你們只要說清楚今天都干了什麼,見沒見過兩個小孩,誰可以證明,就可以了。要是有別的消息,也可以告訴我們。”
連騏靠著椅背,打定主意不說話。
警察也是氣悶,又暫時拿他沒辦法。人家的合法權利,還能怎麼著?警察只能看向薛銳和熊樂晨:“那你們二位說一說吧。你們上午和下午上山,都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幾點上下山的?”
連騏立馬攔話:“他們也等律師!”
警察皺起眉,正打算把連騏先帶出去,然后分開單獨詢問薛銳和熊樂晨,熊樂晨就道:“我要先打一個電話。”
警察問:“打給誰?”
連騏道:“你現在也管不著人家打給誰吧?我也要給我律師打電話。”
他們這麼不配合,警察也來了點脾氣:“那你們打,我們就在這里等你們打完。”
連騏:“私人電話,謝絕旁聽。”
警察只好出去了。反正這個房間沒有窗,只要他們守住門,這三人也跑不掉。不過他們剛出來,連騏也跟著出來了。
連騏沒走遠,就進了斜對面的廚房,在警察能看到的地方打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