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村里看門的土狗,這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了。不是喂不起,習慣如此而已。
女主人離開后,熊樂晨盯著那大黃狗許久。薛銳看他這表現,問道:“想養狗?”
熊樂晨搖頭,又湊近他,低聲問:“你以前說,曾經想把我當靈獸契約,是覺得我能看門嗎?”
“你拿這狗來自比?”薛銳好笑,“你那時候能幫我看什麼門?傻乎乎的,我在路上都得防著別的東西把你沖散了,我幫你看差不多。”
熊樂晨想了想:“那就是寵物。”
“你非要這麼比?”薛銳無奈,“那時候,就單純想帶著你,作個伴也好。別的沒想太多。畢竟那個世界,那時候的我們,都過不了什麼太平日子。”
其實那是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的,但主要對薛銳來說是心理上的,對黑霧來說就物理上的了。
熊樂晨好奇他的想法:“你喜歡那樣的世界,還是這樣的?”
“以前的話,感覺都差不多。和平的地方多收集物資,不和平的地方多鍛煉能力。”薛銳望向門外遠處的山脈,靜謐且圍繞著云霧,“很少像這樣,更多是單純停下來休息。”
熊樂晨想起他以前都是不斷前進的,疑惑道:“這樣休息,影響你修行了?”
“到了我這個地步,修煉已經是一種緣分了,急不得。”薛銳回道,“停下來也是一種調整,不必擔心我的修行。”
熊樂晨點頭:“我現在可以給你‘看門’了。”
薛銳失笑:“現在也不要你‘看門’,給我當伴就行。”
這話很有歧義,但熊樂晨的思路是從前面“作伴”的說法順下來的,所以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薛銳想,你要是會被契約束縛,早被我約束八百回了。
但他不會這麼說出來,他只是道:“拿你自己比作狗,倒也不嫌沒自尊。”
“‘自尊’?”熊樂晨道,“我知道這個詞,知道其中邏輯,但我自己不會有這個體會。我當你的什麼都可以。”
薛銳終于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你別說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會忍不住真的欺負你,你還不知道。
“不為什麼。”薛銳這麼回答,正要帶開話題,熊樂晨的手機響了。
是連騏回撥來的。
總結一下,他今天宿醉更嚴重,真的爬不起來。道歉之后,他表示真正起來得下午了,讓熊樂晨和薛銳隨意行動,想吃什麼、玩什麼都由他出錢。
熊樂晨掛了電話,和薛銳面面相覷一陣,問道:“現在,干什麼?”
“要麼,出去轉轉?”薛銳想了想,“昨天來的時候,連騏已經把宗祠指給我們看了,我們去附近山上看看。不然今天下午去宗祠,他肯定沒力氣再去周圍爬山了。”
主要是不用一直坐在這里,看著凡人來來去去。薛銳更喜歡只有自己和熊樂晨獨處的氛圍。
熊樂晨依舊言聽計從:“好。”
第五十九章——樓梯
第五十九章——樓梯
連家的祠堂坐落在一座山的山腳下。
山上乍看著郁郁蔥蔥,還有通往山上的路,熊樂晨和薛銳就走上去了。沒想到這條路通往的不是山頂,而是一個已經廢棄的工廠。
這工廠已經破舊得只剩斷壁殘垣了,屋頂都也只有一半,根本看不出原來是生產什麼的地方。周圍雜草叢生,沒多少人活動的痕跡,倒是有些羊糞鳥屎之類的污穢之物,看起來就是放羊放雞會路過的地方。
熊樂晨還挺奇怪:“這地方不用了,為什麼不鏟掉干別的?連騏家那個親戚,連一個菜園子的地兩個月沒種都一直念叨,這個地怎麼就這麼放著了?”
“不知道。”薛銳不是很在意這種事,反正破爛建筑他見得多了。他只是望著山上:“還往上嗎?”
熊樂晨也望上去,雖然山中沒有路,可這對兩人來說不算什麼。于是他回道:“走走吧。”
兩人就這樣走進了連小土路都沒有的山林,又是斜坡又是灌木叢,兩人卻如履平地。這山上不是經濟林,而是原始林,樹木不那麼規律,地面上不一樣的東西也多。熊樂晨卻看也不必看,邊走邊跟薛銳討論所謂“氣場”“地脈”的問題。
薛銳道:“這里說的‘氣場’,不是指的異常于其他的‘氣’或‘能量’,而是指本來此地的‘能量流動方式’。風是能量,水是能量,土地是能量,樹木也是能量。萬物有‘能’,流轉循環,是為‘氣場’。”
熊樂晨有點懵:“……不懂。”
他環視四周:“現在我們周遭也有這種流動嗎?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不到?”
“因為你天生天養,本來就是天地余能匯聚而來。就像人類要呼吸,但一般都感覺不到空氣的存在。”薛銳道,“等你的能力再提高一些,或許就能摸到門檻了,一通即通。不過也有可能,你的成長中是不需要了解這種自然之能的。你只需要分辨明顯的能量團,將之吞噬,就能長大。所以如果你很強大了還是感應不到,也不奇怪。”
熊樂晨想了想:“人類總比我們這樣的……東西,懂得多。”
“因為人類總要建造各種條條框框,然后把自己的認知一個個放進去,形成所謂的‘系統知識’。
人類甚至還喜歡制造很多憑空生出來的‘知識’,這種‘知識’,可能很快就會消失、甚至被證明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