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樂晨道,“只有我的話,我不去。”
“我也不太了解這個世界的說法。”薛銳道,“不過我能看懂一些‘場’,也能看脈。要是你想去,你就和他說,我們只能看地脈氣運,不像其他風水師會給出具體修改的點位。要是能接受,我們就去。”
“好。”熊樂晨當面又摁開電話,把薛銳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了過去。連騏想了想,咂摸出味兒來了:“熊老師,照這麼說,你們應該很會看陰宅了?陰宅你們愿意看嗎?”
這回是功放,熊樂晨看薛銳,薛銳點了點頭。
熊樂晨就回:“可以。”
“好的,那看宅子這事我和我朋友聊一下,確認的話再打擾二位。”連騏道,“不過就算沒工作,也隨時歡迎二位來玩的……”
又隨便寒暄兩句,這電話就掛了。
薛銳這才問:“怎麼,想去做些賺錢的事了?我還以為你只喜歡吃有能量的東西,錢不錢的都無所謂。”
“我想看看不同人的生活,想看看人類在生活里各種各樣的互動。”熊樂晨道,“上次那個朱曉斐家里,就很熱鬧。”
“你可真是……”薛銳輕聲失笑,“喜歡看這種熱鬧,你最后會成為的別是個邪神吧?”
熊樂晨疑惑:“邪神?”
“就是……”薛銳下意識要解釋,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說太細,“沒什麼,我一直看著你,不會出事的。”
熊樂晨道:“成為邪神,不好嗎?”
“對你本身來說,沒什麼好不好的。反正吃什麼不是吃?”薛銳回道,“就是成為邪惡一方的話,容易引來那些所謂正義之士的追殺;還有某些世界里,所謂‘天道’也會對你不好。所以如果不是必要,還是別往邪神方向靠了。
”
熊樂晨想了想:“那我應該做好事嗎?”
“現在還不用,做你自己就行。而且你現在在做的很多事也算是行善,不用刻意去想這件事,順其自然就是。”薛銳道,“再說,你距離邪神還很遠很遠。你連情緒這東西都搞不明白,要到能分辨邪念的地步,還遠得很。”
熊樂晨沉默了兩秒,忽然冒出一句:“你好像在說我笨。”
——你可不就是笨。
薛銳心里想著,但這個“笨”也不是令人討厭的、負面意義的“笨”,只是沒什麼情感方面的考慮罷了。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情商”比較低,也比較直接。
這種“笨”沒什麼不好的。在薛銳看來,這個“笨”還反而是優點。熊樂晨是澄澈的、真誠的,他的接人待物,對于薛銳來說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不過和熊樂晨解釋“褒義上的‘笨’”太麻煩,薛銳便道:“不是說你笨,只是覺得我操心操得太遠,沒什麼必要。反正你想去看熱鬧,我們就去。世間百態,凡間種種,沒有我們不能看的。”
熊樂晨道:“是嗎?但你以前似乎不太喜歡和普通人來往,還說過他們挺無聊的。如果你覺得勉強……”
“是無聊,但和你一起還不錯。”薛銳笑了笑,“你連風水都不懂,沒有我怎麼辦?怎麼去唬人?”
熊樂晨道:“風水的話,把那些相關的書籍全都背下來,再照著說……嗯?”
薛銳察覺他的狀態忽地緊繃起來,說到一半的話也暫停,頓時跟著戒備起來:“怎麼?”
“那個‘能量門’……”熊樂晨組織著措辭,“有人在探查我的黑霧。”
“現在?”薛銳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快十一點了,那個湖邊現在應該沒人敢夜宿,有人特意去現場了?”
熊樂晨點頭。
“可能是云隱門。”薛銳瞇了瞇眼,“他們在干什麼?你一五一十和我講,我也來幫你判斷。”
“好。”熊樂晨仔細感應著遠方黑霧,如同現場親歷者般描述起了現場。
***
夜晚的山中野湖,確實迎來了兩名來自青山云隱門的成員。
一個是“真實之眼”孟巍,還有一個就是他的親爹,也是他的師父。
孟巍其實不想來的,畢竟他和薛銳溝通后,感覺薛銳不太樂意云隱門插手這件事。但云隱門認為,靈脈現世是難得的機緣,不可錯過。所以無論如何,至少也要到現場看看。
至于現場的監控和告示牌,他們都知道其存在,也都無視了。這兩人直接越過了警戒線,站到了湖邊。
“就在那里。”孟巍指著湖中心,“中間,湖面下兩米,有東西。”
“我感知到了。”孟父道,“但靈脈應該是富含能量的,‘特美辦’的報告也提過此地能量翻涌,我怎麼沒感覺到?湖底下的到底是什麼?”
孟巍不敢說實話。
在他看來,湖底盤踞著的那個影子……和熊樂晨殼子里的東西十分相似。
但薛銳之前警告過,不許傳播熊樂晨的情況。孟巍今天本來就自覺是背著薛銳來的,現在要是再把熊樂晨抖出來,被薛銳知道估計就要完蛋了。
所以孟巍猶豫了兩秒,只道:“是……有個東西覆蓋在能量出口了。”
“什麼?”孟父皺起眉,“不會是那個白霧又回來獨占靈脈了吧?”
孟巍覺得應該不是,但他也不敢打包票:“不好說。可要是真有什麼捷足先登了,我們最好別貿然行動吧?”
“薛先生不也把占了先機的白霧絞碎了,這有什麼可怕的。
”孟父道,“而且就算不動手,至少要明白占領了靈脈的是什麼、有什麼本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