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看到薛銳,頓時眼睛一亮,過來和兩人打招呼:“早啊,我是搞直播的,姓簡,叫簡單。二位怎麼稱呼?”
“我姓熊。”熊樂晨知道薛銳不喜歡非必要社交,簡短代答道,“他姓薛。”
“嚯,這麼簡單的介紹啊。”簡單笑了笑,“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對我的名字沒啥感嘆的人,別人都以為這是我的網名,其實我是實名上網的,哈哈哈。”
他說完這些閑聊,發現兩人沒什麼動靜,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下,隨后進入正題道:“那個,我等下會開直播,可能會拍到你們,介意嗎?”
熊樂晨其實無所謂,但薛銳開口了:“介意。”
“呃……”其實簡單就想拍到他,畢竟來這山旮旯里,除了神秘事件,是真沒什麼別的看點。好不容易有個肉眼可辨的帥哥,簡單可不想錯過這個流量,之后搞不好還能剪切片出來推送!
“那個,薛先生,你看我們都是一路的,到時候我直播到處拍,難免會讓其他人入鏡啊。”簡單繼續勸道,“最多問你幾個問題,不會很打擾你的。”
“不要問我問題,不要專門拍我。”薛銳冷冷拋下這句,就拉上熊樂晨去吃早餐了。張弛見狀,一抹嘴起身過來拍簡單的肩膀:“得了兄弟,我這朋友很不愛拍照的,對鏡頭還敏感,你別找他了。不然他跟你較真肖像權,你還麻煩不是?”
簡單嘴上應了,其實不以為意。他還是打算在之后的直播里,想辦法“不經意”拍一下,再在直播間里說“他不喜歡被拍到,別問了”,這不就擺明自己不是故意的嗎?要是之后誰截圖、截了短視頻出來,那完全不是自己的責任嘛。
他還順便問張弛:“你們到底來干嘛的?也是拍那個奇怪傳聞的嗎?”
張弛打了個哈哈:“隨便來玩的。”
簡單不太信。玩?這地方啥都沒有,就一些野山野水,這幾人既沒帶野營的東西,也沒釣竿之類的,玩什麼?這幾人也沒帶別的設備,不像是拍視頻或者研究的。他們越這麼神秘兮兮的,簡單對他們興趣越大。
不過他也沒再問了。一行人吃了早餐,就跟著從其他農戶出發的人,一起摸黑上了山。山道是人踩出來的,有寬有窄,有些地方還有厚厚的葉子,加上山里的露水滑得很。游客們都拿著手電或者探照燈,三三兩兩,相互幫助往前走。一路上還有人感嘆,這要是沒有人帶路,自己肯定要在山里迷路。
熊樂晨也被薛銳拉著走。本來他是不需要的,但是張弛想拉著他,以防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在山上摔跤,導致薛銳就主動來拉了。拉了也好,熊樂晨自然而然地靠近薛銳,低聲道:“我去探查。”
薛銳低低“嗯”了一聲。
黑霧就再次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散了出去。
游客們的前進速度不快,平時村民爬二十分鐘的路程,眾人最后快四十分鐘才到。而且到的時候,已經有別人在垂釣了,一些照明在湖邊亮著,不遠處還有帳篷什麼的。所有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一方面是氛圍使然,另一方面也是大家還精神困倦,沒啥力氣。
張弛低聲問熊樂晨:“要繞著湖邊轉轉嗎?”
“不用。”熊樂晨很篤定,“現在沒東西。”
“好吧。”張弛道,“那我們就等著吧,我該帶幾個小凳子上來坐的。
”
最后他們找了一塊大石頭,或坐或倚,邊玩手機邊等。薛銳就站在熊樂晨身邊,說是倚著石頭,不如說是挨著熊樂晨。熊樂晨就偏頭和他低聲說話:“周圍沒探查到,湖里也沒有。我想追著水流去地下看看。”
薛銳依舊沒攔著他,只是這回叮囑了一句:“小心點,察覺不對勁立刻回來。”
“嗯。”熊樂晨應了一聲,隨后就打開了手機的畫圖功能。他探查到了地下河的什麼地方,就在圖紙上畫對應的線。他同時在探查好幾個通向地下河的洞穴,就畫了好幾條等比例的線。熊樂晨的繪圖總是精準的,可惜除了薛銳,別人都看不懂。張弛探頭看的時候,還以為他在畫迷宮之類的玩意兒。
他們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天邊終于開始出現一點蒙蒙的淡光,馬上要天亮了。來現場的好幾個年輕人——包括簡單——也都做好了準備,紛紛開啟了直播或者視頻拍攝。他們那個打光燈亮得厲害,直視能閃瞎人眼,來釣魚的人都有些不悅。不過釣魚佬們也習慣最近這里天天來不少人了,都沒怎麼指責這些主播或者拍攝者。
還有一些其他人,都架起了各種長槍短炮……的相機。甚至有人已經坐到了湖邊的小船上,小船已經換成了馬達的,估計是打算在那怪東西出現時,馬上就開船過去看。
接下來半小時,在眾人的屏息以待中,天空逐漸亮了起來。
甚至陽光都透過了云層,照到了樹林、湖面、人的身上。而所有人、所有機械都瞄準的野湖湖面,什麼異常都沒有。
“哎,今天又沒有,散了散了。”
等待的人群中傳來感嘆:“要出來的話,就是天全亮之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