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青銅都融化成了這樣,足以可見剛才的電流究竟有多麼恐怖。
起初,指揮部預估的數據是等雷劫結束后,能量條至少能積攢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直接滿格的概率也不小——當然,計算概率的過程就不一一贅述了,復雜程度但凡是本科學過高叔概率論的應該都能窺見一二。
能直接返回地球自然最好,但這多出來的一段時間,對于人類文明來說也是相當寶貴的財富。
畢竟,整個修仙世界,就相當于一個規模龐大無比的寶庫啊!
谷梁幽一看到宗秦遠這副盯著那些其他宗門修士虎視眈眈的模樣,就知道他的這位校長又要開始傳,啊不,是推銷了。他剛才折騰了一番,也累得不行,便主動和宗秦遠告辭,說準備向回住處休息一段時間。
但在臨走之前,他又回頭把還站在原地望著他的易言拉上了。
“你是呆子嗎?都說了讓你去醫生那兒治一治!”
看著谷梁幽故意橫眉冷對的樣子,易言壓下唇邊的笑意,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陪我去吧。”
“……我才不干!”
“那我就陪你回去,不看了。”
谷梁幽瞪著他,渾身的殺氣濃厚到足以讓周圍一圈修士以為他是哪家殺人無數的邪魔外道跑出來了,雖然他現在的確很想殺人。
“真的不能換人嗎?”谷梁幽在心里對主人格抗議,“好好的找誰不行,你怎麼就眼瞎看上這個厚臉皮的混蛋了!”
谷梁一糾正他:“是我們。而且這就是緣分嘛,甩也甩不掉,習慣就好。”
谷梁幽重重地冷哼一聲,調頭就走。
等走出一段距離了,他才回頭盯著仍站在原地不動的易言問道:“你打算在哪兒站在什麼時候?”
盡管方才狂風疾雨,電閃雷鳴,易言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打濕了,但這會兒在陽光下站了幾分鐘,頭頂熱烘烘的太陽溫度,早已將他身上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驅離得半點不剩。
他頓了頓,朝不遠處幾乎要融化在金色陽光里的黑發青年露出一抹笑容。
大概是這個笑容對比他平時寡言少語的樣子有些太過燦爛了,谷梁幽看著他怔了一下,隨后小聲嘟囔了一句:
“呆子。”
宗秦遠望著這兩個年輕人的背影,他們并肩走在竹林下的曲折蜿蜒的小道上,雖然沒有說話,但相處時那種靜謐美好的氛圍,外人根本無法涉足……
“易老大!谷梁!恭喜你們凱旋歸來!”
一聲炸裂的炮筒聲響,紛紛揚揚的彩帶落在了兩人身上。從小樹林里跳出兩個攔路大盜,一左一右分別勾搭上了易言和谷梁幽的肩膀,不是諸葛逍和嚴北辰還能有誰?
“等等我啊,我也累死啦,一起回去吃飯啊!”
金萱瞪圓了眼睛,也趕緊加快腳步,噠噠一路小跑著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偷懶大軍愈發壯大,到最后,基本上在場的隊員們都溜了,剩下的也加緊了手頭的收尾工作,準備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谷梁幽的腦門上蹦出一個井字。
煩人的家伙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怎麼突然隊伍一下子就壯大成這樣了!?
谷梁一吃吃地笑了起來:“大家熱熱鬧鬧的不好嗎,你看,幽,我們已經實現自己當初的愿望了。
”
鼓起勇氣,改變自己,過上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谷梁幽沉默下來。
他的余光注意著一直在身邊嘰嘰喳喳的諸葛逍和金萱幾人,還有永遠以穩定步伐走在自己旁邊的易言——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易言立刻遞來了一個平和的、帶著些許疑問的眼神。
這說明他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
谷梁幽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下來。
竹葉交錯,葉影斑駁,腳下青石磚鋪就而成的小路上長滿了雨后潮濕的青苔,從竹林縫隙間篩下的金光碎了滿地。
而同樣的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
目送著他們遠去的宗秦遠想起自己剛才的想法,失笑著搖了搖頭。
他用祝福的眼光最后望了一眼這群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們,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其他人都回去睡大覺了,而他這個為人師表的校長,卻還肩負著一項更加重要的任務——
“各位,”宗秦遠揚起嘴角,張開懷抱,迎著那邊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們大步走了過去,“想不想近距離參觀一下,能夠硬抗天道雷劫的神器?”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在下有一筆大生意,想要和諸位好好商討一番!”
*
……
…………
數月之后。
依舊是九月一號,熟悉的日子。
宗秦遠站在主席臺上,清了清嗓子,握著話筒,望著臺下熱切期盼的無數雙眼睛,高聲宣布道:
“各位老師同學們,尊敬的來賓、校友和其他校內外人士……”
“作為漠北工業大學的校長,我在這里正式宣布——”
“時隔整整兩個學期,全校三萬多名師生,歷經波折,共克時艱,團結一致,終于迎來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和上一次開學講話不同,這一次,他的語氣有一種千帆過盡的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