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他看著谷梁一清澈的求知眼神,緩緩點頭:“就是如此。”
“那天道又是如何誕生的呢?難道說,它最初也是某個高等文明的產物?”
谷梁一受他啟發,一時間腦洞大開:“我們的世界就沒有類似的東西……不,也不一定,很多科幻小說里都會寫到外星人用各種手段鎖死人類科技,很可能地球上也存在類似的因果律武器,只不過人類還沒發現而已。”
說著說著,他又想起了宇宙中還存在著一個聯盟,里面的成員,基本全都是以人類目前科技水平難以企及的高等文明。其中隨便拎出來一個,估計都能對地球造成毀滅性打擊。
“這樣看來,比起這個已經被鎖死的世界,人類文明還是很幸運的。”他說。
“嗯。”易言到底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把人攬進了懷里,“能拯救幾十億人類,這還要多虧了我們的小救世主……嘶。”
他的表情突然扭曲了,因為忘記蚌殼也是會夾人的。
谷梁一用力擰了一圈易言腰間的軟肉,這下子,他終于反應過來易言是故意的了,惱道:“我在認真跟你討論問題呢,好好的,動手動腳干什麼?”
但易言很堅強地沒有松手。
谷梁一實在拿他這副厚臉皮的模樣沒轍。自他們確認關系之后,易言就變得黏糊糊起來了。人前還好,依舊是一副高冷寡言的隊長模樣,只要一到兩人獨處的時候,就動不動摟摟抱抱,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作為被黏糊的對象,谷梁一真的很想對他說:作為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正經狙.擊手,你對自己的體重難道沒有一個正確認知嗎?
雖然易言看上去體型還算偏瘦的,但是他肌肉的重量可半點不輕。特別是每次早上醒來的時候,谷梁一都會有種被棕熊抱在懷里冬眠的窒息感。
“最近天熱了,別靠這麼近。”谷梁一板著一張臉,用力推開他。
他努力讓自己忘記剛才臉頰貼在易言胸膛上的觸感,太過于接近的安全距離,讓他有種只要仰起頭,就能親吻到青年柔軟唇瓣的想法。
以及,用刀插進對方胸膛的矛盾沖動。
渴望逐漸沸騰,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沒來由的憎恨與怨懟。它本該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沙塵般流逝淡去,但如今卻越來越清晰。
這兩者混合在一起,便演化成了潛伏在他內心深處的、一股躁動不安的粗暴欲.望。
谷梁一閉了閉眼睛,握緊了拴在腰帶上的布袋,里面撞著他們從兩個世界獲得的神秘紅寶石——在這個世界,它叫做血礦石。
“我明天就跟宗校長說,自己睡一間房。”
一聽到他想搬走,易言的眼神立刻發生了變化。
“谷梁。”
“嗯?”
谷梁一抬起頭,看到易言垂眸望著自己,眼神中不復之前的笑意,而是多了幾分正經。
他說:“我以前聽說過,不少情侶在結婚之前都會出現恐婚焦慮癥,很多人還會因此悔婚分手。雖然道侶大典并不完全等同于結婚,但是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困擾?”
谷梁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人在說些什麼?
但易言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癥結,繼續皺眉對他說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不要因為外界的壓力顧慮什麼,就算你之后后悔了,”他抿了一下唇,聲音帶上了幾分沉痛,“那也只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我尊重你的選擇。
”但是放手是不可能的。
谷梁一眨巴了一下眼睛,足足反應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我……我只是嫌熱而已!”
他的目光有些漂移。
但易言顯然不相信這個理由:“你在說謊。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烙印的聯系,你的心跳比平時快大概1.2倍。如果不是因為焦慮的話,難道說是因為那塊血礦石……”
谷梁一危險地瞇起眼睛:“難道說什麼?”
易言沉默了很久。
谷梁一果斷問副人格:“他在想什麼?”
谷梁幽剛從回憶里抽身,現在心情不太美妙,語氣涼涼地說道:“就因為你剛才跟他說要搬走,這混蛋剛剛在腦子里幻想咱們精神出軌的對象,甚至連宗校長他都懷疑了一遍。”
“什麼!?”
谷梁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好氣又好笑地罵道:“林宗主不都已經說了,心魔只能讓人陷入過去回憶的幻境里,沒有讓人移情別戀的功效!你……你居然連宗校長的醋都吃?他比我大了二十多歲!簡直……簡直是……”
不可理喻!
易言有些尷尬地揉了一下鼻子。
突然要分床睡,能不讓他多想嗎。
……再說了,宗校長保養得還挺年輕的。
“所以,真的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其他人?”雖然確定谷梁一對自己的感情沒變,但易言還是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表情看似輕松大度,但實則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渾身上下酸溜溜的滿是能熏死人的醋味——說起來,最近谷梁好像和林神宗的那個大弟子走得挺近的?